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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敌意来得莫名其妙,赵擎燃想想,猜测他是因在意司雪宁,所以对他敌意颇深。他倦倦,疲惫于再应对这些,索性置之不理。
司雪宁在他身後声声呼唤,哭诉落泪,恳求他回头看看她。这一回,是赵擎燃做了狠心人。
他也终于做了一回聪明人。
赵擎燃到底是难以忍受,司雪宁在苏衾救下她後,还甘之如饴地掉入霍平知的甜蜜陷阱——他曾经多次告诫过她,不要轻易与霍平知碰面,因着此人性格莫测难变,浸淫商场多年,早不是她这种妮子能够应付得了的。
她到底没有听。
赵擎燃却已经不能再忍。他厌恶她在他面前说谎,与一个他曾经为她而翻脸的男人,更厌恶她不识好人心,将苏衾的解救,他的劝告抛之脑後。他恨得咬牙,最後更恨的人却是自己。
赵擎燃在车流里,听到後方的喇叭声。他擡眸,哦,原来是绿灯亮了。
他驱车,雪花飘零从天空落下,美得要人命。
雪白的,纯洁的,涤荡心灵。赵擎燃在酒店门口停下车,身穿白色衬衫西装裤的酒店工作人员替他将车开到了停车场。
他打开一把黑伞,往酒店内走去。
暴雪来了。
大片大片雪花从天空落下来,他收了伞,递给门口负责收取邀请函的小哥,属于苏家发出的宴会邀请函。
邀请函上写着几行大字,笔锋锐利,自带风骨。是苏衾写的。
“我的生日宴会,欢迎来玩。”
艺术家的毛病,不多不少,这桀骜不驯的性子就是之一。字体明明好看得裱起来,结果就写了这麽些字。小哥收了邀请函,弯腰欢迎他进入。
苏家长女二十六岁的生日宴会。
雪下得格外大。
赵擎燃环视周围,他看到了据说下个月要出国的高云昭——他比他更要了解司雪宁,因此他早早地离开她身边,如今孑然一身,但也轻松利落。高云昭在那边喝酒,面上神情平静而淡漠。
他还看到了苏里,苏衾的哥哥,在给今天的宴会主人戴上耳珠。那一粒耳珠很小,恐怕是快掉了,被眼尖的苏里看到,拦下她来,替她戴好。
他戴得很快。熠熠生辉的耳珠在灯光下折射出五光十色的流彩,苏衾冲他弯唇笑了。
苏家兄妹的对视,是极为赏心悦目的一幕。不少人都在说,他们苏家兄妹是真的兄妹情深,看起来根本就不会吵架,这辈子都不会有芥蒂的那种。
他还看到了霍平知。他一脸春风得意地在与朋友交谈,也与他对视上。赵擎燃冷笑一声,漠然地扭过头,只上前递过送给苏衾的礼物。
礼物是昂贵的冬季限定首饰。苏衾草草看了一眼,谢过他。二人之间的对话很少,苏里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俩,抱着手臂,看好戏。
苏衾客客气气:“赵少爷最近过得怎麽样?”她在霄云面前唤过他为“少爷”,有着少爷脾气,不好相与。
今天再见这个早在苏里口中告知她,此人情感经历的青年,苏衾格外从容淡定。
她听得赵擎燃说:“……不会更好了。”
笑意一点点绽放,他又感慨一句。
“外头下了暴雪,雪花很美,很漂亮。”
他仿佛很有诗意,凝神往窗户看去,窗户关得死死。暖气尽职尽责地散发热意,她也往那儿看去。
外头的暴雪令半个世界都盖上雪白。
临近傍晚。半边天都被雪照亮了。
赵擎燃只是毫无意识地往她那儿看去一眼,就发现她的眼中有着太过粲然的光辉。比外面的雪还要剔透美丽,她露出了大大微笑,唇红齿白,天真无邪。
苏里抱臂含笑,看着苏衾紧紧往那儿走去。
窗户外,雪白中走来了一个英俊好看的男人,他穿着合适修身的衣服,没有打伞,雪花簌簌地砸在他的眉眼丶睫毛上。他像个雪里走来的画中人,是苏衾的眼中人。
男人毫无阻碍地进入酒店,他抖落一身雪花,在美丽的苏家大小姐挑着眉,看来的目光下,小小地呵出一口冷气。他缩了一下肩膀,苏衾立刻就让人给他递上热开水。
是赵擎燃印象中熟识的面孔,然而他不太记得了。不远处的高云昭已经看了过来,更遑论本就注意着这边的霍平知。
三个男人心思莫测。看着苏衾欢声笑语,同鹤棣交谈。
“小祖宗好了吗?”
“打了针,让朋友接回去了。”男人笑了,喝了口热水,终于缓过来,他道歉,“今天你生日,我还来迟了。真抱歉。”
朋友间的亲昵交谈。苏里早就看不过眼,唇角藏着笑意走了。苏甜甜蹦蹦哒哒要扑过来找姐姐,被苏里一把拉走。
他们笑着低语,气氛和谐。
那厢,三个男人神情各异。
霍平知低头喝了口酒,不知道怎麽,心头泛起轻微的酸楚来。那情绪并不难忍,只是微妙而奇怪。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最终决定往苏衾那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喜欢写冬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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