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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仓平镇在远江区还要靠边界的部分,临江是个大市,颇有农村包围城市的意思,郊区就有许多村镇,远离了主城的繁华,生活也淳朴一些,仓平就属于其中之一。
两人公交倒地铁再倒公交总算到了镇郊,方圆对照着失踪人口的信息寻着地址先去走访,简一揣着那截指骨朝镇外的田垄走去。按照陈浩给的信息,这截指骨是被狗从田上叼来的,家里的小孩玩儿了一阵还以为是鸡骨头,务农的大人没见过这样的骨头才交给了巡逻的民警。
简一不着急找那户人家,因为狗具体在哪里叼来的谁也没看见。他又掏出物证袋,里面的味道很特别,因为骸骨已经过了很久,组织已经或消失或干硬,附着在骸骨上,腐臭不再很突出,而泥土的味道就显得格外明显。仓平附近有许多的村紧邻,其间田垄交错,房屋星罗棋布。不同农户种了不同的作物,而种植不同作物的泥土对简一而言意味着它们之前的气味大相径庭。简一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开始标注附近的农作物。
南锋带着当时巡逻的民警到这片区域的时候,那民警左看右看也没看见南锋说的同事。
“你们组长在哪儿呢?”
南锋张望了一下,朝前一指:“玩泥巴那个。”
“哦,啊?”
简一从田地里跨上垄来,他光着腿踩了一脚的泥巴,运动鞋被他脱在旁边。看见南锋和巡逻民警过来了,右手的泥巴团换一只手拿,再伸出手去想跟人握手,一看手已经脏成姜黄色了,又悻悻地收回。
“你好,我是简一。有点脏啊不好意思。”
巡逻民警就摆摆手表示不介意:“简警官你好,叫我小邓吧。”
经小邓介绍,找到指骨的人家姓王,土地在这片算多的了,狗是放养的,根本没法判断是来自哪个方向。那户人家就在这篇田区靠近镇中的位置,按照主人家的介绍,狗平时也在这镇西侧这大片农田里瞎跑,偶尔到镇上其他地方,但叼着东西心无旁骛跑这麽远的可能性不大。
“这骨头来得很奇怪,”南锋道,“一条狗再怎麽刨坑也不能有多深,但它却叼来一个理应埋得很严实的东西,难道是犁地犁出来的?”
南锋说得有道理,简一也想不明白这单一截骨头究竟怎麽到了狗嘴里,狗找到它时的状态至关重要,可奈何狗不会讲人话,只能靠人找了。
“想请你们帮个忙,”简一掏出刚才的笔记本,“附近的农田作物我大概走了一下,麻烦你们把不同作物的土都给我装一小袋。”
这片农田较为集中,少说也有十好几亩。
“你带回去化验?”小邓接过证物袋。
“你说化验?化验太慢了,我先闻闻。”简一道。
小邓没听说过简一的传奇故事,想看疯子一样看了简一一眼,转头看南锋,对方却已经揣着袋子往地里走了,一点也没怀疑。
小邓有些疑惑,目前为止每一个查案步骤好像都跟他受到的警察教育不太一样。
三个人在田间地头忙活一个小时,每个人都揣了七八袋泥巴回来。他们找了户人家晒谷子的场地坐下,把不同的袋子写上了具体的位置和种的东西,作物本没有那麽多种,但哪怕种一样,地与地的差距也不小,保险起见几人就多装了一些。
跟简一想的不太一样,他几乎没有找到跟指骨附着物散发的味道完全吻合的土壤。他坐在地上一个一个嗅过去,最终按照相似程度分出了一部分来。小邓赶紧去看分出来的标签,上面写着玉米,简一把所有种玉米的拨了出来。
“真有这麽神?”小邓道,“确认是在玉米的地里了吗?”
简一过于专注,导致没有听到小邓的话,南锋倒是听到了,却懒得开口,小邓讨了个没趣,心里对着两人的专业度大肆批判了一番。
“神气什麽嘛……”
“我们得快点了。”简一道。
“有新线索?”小邓问。
这次南锋回答了,他看了下沉下去的日头:“公交要下班了,组长没车回市里。”
“……你们真的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吗?”小邓逐渐不耐烦。
一直到简一又重新分了些土壤出来,他这才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应该不会差太多,等方圆那边走访结束,对一下。”
小邓看了看标签,这次不只有玉米,还有田垄旁边荒地的土壤。
“为什麽差别那麽大?”
“因为都不完全相似,指骨有一个很奇怪的味道,这儿的土里都没有。”
“什麽味道?”
简一想了想还是摇了头:“算了,也可能是我闻岔了。”
“果然是故弄玄虚吧……”小邓咕哝一句,南锋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没说。
三个人灰头土脸的走回镇子,碰巧看见搭着三轮车过来的方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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