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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过往岁月里某个重要片段的凝结,是他沉默背负的一部分。
纪羽想起在废弃油井站加油时,煤油溅到手上,戊雨名递过湿巾时,自己瞥见的他手腕上那串被磨得油亮发光的骨珠;想起在矿洞夜宿,他哼着那段忘了词的当地小调时,手腕上那抹温润的白;更想起昨夜,他攥着手机站在风雪中,那空荡荡的手腕……
一种冰冷的预感攫住了纪羽:那串珠,很可能是在昨夜那场酷寒的丶与电话那头的无声对峙中,遗落在了门外狂暴的风雪里。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浇在纪羽本就沉重的心上。
翻找的声音停止了。
戊雨名保持着半跪在背包旁的姿势,双手撑在翻得一片狼藉的物品上,肩膀微微起伏。背包像被开膛破肚的巨兽,瘫软在羊毛毡毯上。
他低着头,浓重的阴影覆盖着他大半张脸,只能看到紧咬的牙关,腮帮子因为用力而微微鼓动。
死寂再次降临。这一次,比刚才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那是一种希望彻底破灭後的真空,带着能将人灵魂都抽干的绝望感。
纪羽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冰冷的丶绝望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寒流,从戊雨名的方向弥漫开来,迅速侵占了整个狭小的毡房空间。
就在这时,内室的毡帘被掀开了一角。阿依努尔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显然是被刚才的动静惊醒了。
她看到火塘边一片狼藉的景象,还有戊雨名那僵硬的丶散发着浓重低气压的背影,脸上露出惊讶和关切的神色。她快步走过去,用当地语急促地问了几句。
戊雨名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他只是极其缓慢地丶带着一种耗尽所有力气的疲惫,擡起了左手,将空荡荡的手腕举到阿依努尔眼前,晃了晃。动作僵硬而沉默,像在展示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阿依努尔瞬间明白了。
她“啊”了一声,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立刻用生硬的汉语夹杂着当地语,急切地表示可以帮忙找,一边说着,一边就弯下腰,开始在戊雨名翻找过的羊毛褥子附近仔细搜寻起来,甚至趴在地上,检查毡毯的每一个褶皱。
戊雨名依旧半跪在那里,对阿依努尔的搜寻无动于衷。他缓缓地收回手,目光空洞地落在自己空荡荡的手腕上。
那圈苍白的皮肤印记,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刺眼。他伸出右手粗糙的拇指,无意识地丶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个印记,力道很大,仿佛要将那块皮肤连同下面隐藏的过往,都狠狠揉碎丶抹平。
指腹的厚茧摩擦着皮肤,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这死寂的毡房里,清晰得令人心头发颤。
纪羽的心,被那无声的摩挲动作狠狠地揪紧了。他看着戊雨名低垂的丶如同失去生气的头颅,看着他指腹下那片被反复蹂躏的皮肤,一种尖锐的酸楚混合着强烈的心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感官。
昨夜风雪中那个孤绝沉重的背影,此刻被空荡荡的手腕和这绝望的摩挲赋予了更加具象丶更加沉重的痛楚。
那串珠,是他与某个无法割舍丶却又沉重不堪的过往之间,最後一点有形的丶温润的维系。而现在,这维系断了,被昆仑山冷酷的风雪无情地吞噬了。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丶坚硬的触感,隔着薄薄的保暖衣料,硌在了纪羽的胸口。
是那颗石头。
那颗在干涸河床边,被戊雨名随手捡起递给他丶笑着说“能划玻璃”的黑曜石。那颗他因为某种隐秘的悸动而悄悄珍藏,放进相机包侧袋的黑色石头。
此刻,它正安静地躺在纪羽胸前的口袋里,紧贴着心跳的位置,冰凉而沉重。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划亮的火柴,微弱却带着灼人的温度,瞬间在纪羽混乱的心湖中点燃。
它来得如此迅猛,如此不合时宜,甚至带着一丝近乎卑微的妄想——它,能代替吗?能填补那块骤然失去的空白吗?哪怕只是形式上的,哪怕只是……自欺欺人的一点点慰藉?
这念头让纪羽自己都感到一阵战栗。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盖在身上的羊毛被边缘,粗糙的触感磨砺着掌心。理智在尖叫着退缩:这太可笑了!一块冰冷的石头,怎麽能替代那饱含岁月和情感的骨珠?这简直是……亵渎!是幼稚的妄想!
然而,目光再次落在戊雨名那依旧在无意识摩挲着手腕丶仿佛要将灵魂都揉碎进去的背影上时,那点微弱的丶灼烫的念头,如同燎原的星火,瞬间压倒了所有的理智和怯懦。
一种强烈的丶近乎本能的冲动攫住了他——他想做点什麽!什麽都好!
只要能驱散此刻笼罩在那人身上的丶那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沉重!哪怕只是杯水车薪,哪怕只是徒劳无功,哪怕……会被嘲笑,会被拒绝。
勇气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纪羽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入肺腑,带来一阵尖锐的清醒。
他不再犹豫,一把掀开了盖在身上的羊毛被。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他,但他感觉不到冷,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心脏泵向四肢百骸。
他坐起身,动作因为紧张和急切而显得有些僵硬。
在阿依努尔依旧趴在地上仔细搜寻的目光中,在戊雨名那死寂僵硬的背影旁,纪羽伸出手,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探向自己胸前那个小小的口袋。
指尖触碰到那冰冷坚硬的轮廓。他紧紧攥住,用力得指节发白,仿佛要将那石头嵌入自己的掌心。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却奇异地给他注入了一丝力量。
他下了褥子,赤脚踩在冰冷粗糙的羊毛毡毯上。那寒意从脚底板直窜上来,他却浑然未觉。他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向那个如同冰雕般凝固在绝望里的背影。
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紧张得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能感觉到阿依努尔探寻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带着疑惑和关切。
终于,他停在了戊雨名的身後,距离不到一步。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冰冷的丶绝望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寒流,冲击着他的感官。
他甚至能看清戊雨名後颈上那几根被汗水或雪水打湿丶倔强地支棱着的短发茬。
纪羽屏住呼吸,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抖得太厉害。
他摊开一直紧握成拳的右手,掌心向上,递到戊雨名低垂的视线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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