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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狄春秋打的车穿越跨海大桥後,窗外的街景陆信越来越熟悉,还是海沧大学周边那一带。
他们在一个老小区门口下了车,小区门口有一排快递柜,狄春秋扫码拿快递,柜门弹开,陆信殷勤地弯腰帮狄春秋拿快递。
狄春秋没说什麽,陆信就厚着脸皮,抱着狄春秋的快递跟他回家。小区是三居室,狄春秋开门开灯,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沙发上。
陆信看见门口的鞋柜里摆着尺码比狄春秋大的男鞋,问狄春秋:“你和人合租?”
狄春秋瞥他一眼:“你赶紧把快递放下来吧,抱着不重吗?”
陆信不放手:“还是你……”
他话说到一半,有个年轻男生穿着睡衣,从卧室里走出来,打着哈欠问狄春秋:“这麽晚才回来?吃饭没?”
男生边说边注意到陆信,他没认出来陆信,陆信一眼认出来他,就是过去狄春秋在莲花公园时,陆信去找狄春秋遇见过两次的男生,有一次他还撞见狄春秋跪在楼道里给他口交。
他後面还跟着一只黑猫,陆信送给狄春秋的那只,很亲热地蹭着他的腿。
“噢,我以为你是自己住,那我不打扰你了。”陆信把快递箱小心翼翼放在地上,说。
狄春秋像是送他,走到了门口,抱着手看着正缓缓关门的陆信,等门的开口窄到只能看见陆信一只黑漆漆的眼睛时,狄春秋握住了把手,阻止他继续关门,似笑非笑地问他:“你不是说你没地方去了?”
“我丶我可以住其他朋友家。”
“这麽晚了,你要去打扰谁啊?”狄春秋猛地用力,重新开门,靠着门框等陆信进来。
“真的就是合租室友。”见陆信不动,狄春秋继续说。
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男生十分配合地在里面对陆信喊道:“你们随便啊,我不碍事的。”
陆信低头,站在楼道暗黄色的灯光里眨了几下眼,狄春秋不耐烦,一把把他拽进家里,“砰”的一声,用力砸上了门。
陆信被狄春秋拉进来,却还是呆愣愣站在原地,眼神虚虚地聚焦在地板的缝隙上。
狄春秋问他:“你想住几天?”
“我不知道。”
“你……”狄春秋察觉到陆信的异样,心事重重,反应还很慢,跟自己记忆里的陆信有了很大的出入,像是在失踪的三年里被抽干了所有的活力。
“去洗个澡吧,你身上好冷。”狄春秋说着,走到自己的房间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套条纹睡衣和没拆封的内裤,连同一条灰色浴巾,塞到陆信手里,接着带着陆信去了浴室。
陆信还是不说话,但顺从地跟着狄春秋。
浴室不大,马桶和淋浴区用浴帘隔开,不过和这套房子其他地方一样,被狄春秋精心装饰过,虽然是老房子,但不显得脏,花洒和马桶都是新的,墙上贴了墨绿色的砖。
狄春秋打开浴霸,金黄色的光打下来。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反手关上了门,上锁。
陆信咽了下嗓子,说:“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个。”
“哪个?”狄春秋揶揄一笑。
“做爱。”陆信深呼吸:“我之前不该那麽说你。”
狄春秋摇头:“你说什麽了?太久了,我记不清了。”
“对不起。”
“你今天跟我说三遍对不起了,你找我就是为了道歉?”狄春秋眯起眼。
陆信又沉默了。
狄春秋开始脱衣服,他的外套在室外脱掉了,海沧的冬天不冷,他向来穿得很少,只穿着一件背心丶外面套件衬衫。脱完上衣,他继续脱他的灯芯绒长裤,然後是内裤,赤条条地站在陆信面前。
他身上有些变化,肚脐上有个亮晶晶的银环,脱衣服时弄乱了刘海,原本被遮住的眉钉也露出来。手臂内侧多了个纹身,金色的纸元宝。
他还比之前壮了一些,大概因为他总是提着很沉的器材跑来跑去。
狄春秋脱完衣服,靠在洗手台上,双手抱在胸前,看着陆信,像是在等他。
陆信想到自己三年前上飞机前,终于接了狄春秋的电话,狄春秋在电话那头故作轻松地问他:“最近很忙吗?怎麽都不回消息。”
陆信拿着手机,走到候机室的角落,说:“别找我了。”
“怎麽了?遇到什麽事了?”狄春秋口气还是很软。
“你忘记你是做什麽的了?”
陆信说完就挂了电话,拉黑了狄春秋的所有联系方式。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当时的怯懦,但狄春秋不应该记恨他到现在吗?他为什麽不生气?反而还笑眯眯地来脱自己的裤子。
他不是已经有了正经的工作吗?为什麽还跟三年前一样,随随便便含住了自己的yin茎?他给租来的房子重新铺地砖,就是为了跪在上面给人口交吗?他还是这麽熟练,他肯定经常给别人口交,那些人是谁?在莲花公园认识的吗?他们有资格占有一小时的狄春秋吗?他们不了解狄春秋的过去,不了解他不显眼的酒窝丶睡着以後紧皱的眉,凭什麽把自己的yin茎放进他的嘴里?
陆信轻轻发着抖,双手按在狄春秋的肩上,俯视着正在卖力吞吐的他。这是真正的快感,能粉碎他所有的自欺欺人。
他想哭,但哭不出来,难怪狄春秋在木棉岛上的那天晚上哭出来时,他那麽惊讶。陆信现在也觉得自己一辈子哭不出来了。
陆信射出来时,下意识拍了拍狄春秋的腰,狄春秋也保留着肌肉记忆,站起来抱住陆信,拧开了花洒开关。冷水浇得他们打了个哆嗦,不过水很快就热起来,浴室变得湿热,陆信揩掉狄春秋湿润嘴唇上的精ye,yin茎重新立了起来。
他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沉迷于这样低级的情欲。
狄春秋忽然放开他,掀开浴帘,从裤子口袋里摸了几只安全套回来递给陆信。他是带着安全套跟陆信进浴室的。
快要高潮时,陆信仰头,花洒的水全洒在他的脸上,他没法呼吸了,脑海一片空白,他逃避的人和事都不见了,世界上只剩下他跟狄春秋两个人,原始动物一样夸张地xing交,淫靡的肉体撞击声和喘气声替代了所有语言。
陆信捂住狄春秋的嘴,有一瞬间,他想跟狄春秋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但他睁开眼时,他看见廉价浴霸下狄春秋整个人都金灿灿,浑身闪着光,璀璨夺目,他不能让这样的狄春秋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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