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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梁千山杠不过他俩，非常生气。说:"你们就是学历歧视。人家艺术的升学明明就是另一个体系。你们

啥都不懂就看不起人!中专咋了专升本咋了星仔不也是专升本麽，现在不照样跟你们坐同一个办公

室。你们有啥好优越的

三秒钟的诡异沉默後。他尴尬而生硬地再度开口。说;"对不起星仔。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摆手说没事没事。我知道。没关系你说的是实情。

我嘴笨。经常跟不上他们这群嘴快的人吵架的反应速度，因此一般都是他们擡杠;我在旁边听着吃瓜

但吃瓜吃着吃着。火烧到我自己头上还是头一遭;真是无妄之灾。

停顿一下我小心地开口"千山，没人看不起他。我说"可一个人获得尊重的前提首先得承认自

己的真实情况。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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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干山读初中时他母亲工作的厂子倒闭了。好在他父亲做生意。母亲是高工;下岗後迅速又找到工作

是以生活还过得去。但维安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双双下岗後。他家的日子就难得多。

本来。维安的父母就对他痴迷舞蹈不太满意，觉得"没个男孩子的阳刚样儿"只不过那是初提素质教

育的九十年代;小城的家长也搞不懂啥叫"素质教育"只囫囵地认定音体美就是素质教育。家境过得

去的时候。孩子爱学啥就学点啥;家道中落後。父母就得掂量掂量。这培养素质。到底值不值。

按照梁千山的说法。维安去读中专。本就让他父母很失望。他还选了个艺术专业。他父亲就更不满。说

穷人家的孩子。就该学点实用的东西。读医护师范。以後还能去诊所或幼儿园有份比较稳定的工作;

学汽修厨师。那更是门手艺。男孩子。以後是要顶门立户的。学艺术能干啥穷人学完找不上工作。是卖艺

卖笑还是卖屁股啊

这话就很难听了。但维安硬要学，因此也就磕磕绊绊地念下去。除了学费家里不再给他钱。于是十五

六的半大孩子。除了上课就四处接各种商业表演。攒钱置装。看演出。观摩学习专业的舞蹈编排。

梁干山讲述到这里。停顿的时间格外久。最後他说:"其实，叶舟说得没错。维安学校里学的东西，的

确跟他想干的事南辕北辙。这点我知道。他心里更清楚。但是没办法。这已经是他能找到的。距离舞台

最近路子了。

是炎热的夏日周末。少年梁干山提着两瓶冰可乐。安静地等着另一个少年演出结束。高瓦数的灯烤得他

汗透衣背。头发一绺一绺地贴在额上，脸上妆都花了，却依旧无损于少年维安的灵动与俊秀。看见梁千

山;他从舞台上一跃而下，接过冰可乐贴在脸上，昏暗中咧开嘴。满足又傻乎乎地笑起来。

只是背过人去。少年维安才会卸下强装成熟的面具。一场活动整跳两小时。报酬一~百八。演出後两人在

小摊上吃宵夜。维安屈起手臂支着脑袋;与他肩挨肩。疲惫彷徨顿显_说。千山哥。这麽跳下去。我什

麽时候才能出头呀

梁干山没吭声。一来他也不知道。二来;一声"千山哥"把他的魂儿都叫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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