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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戈壁上的旧账与新芽（第1页）

第4章戈壁上的旧账与新芽

门後的风比想象中更烈，卷着细碎的沙砾打在脸上，带着干燥的暖意。游惑擡手挡了一下，视线穿过扬起的沙尘，落在眼前的景象上时，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这不是任何一场他们经历过的考场。

没有冰冷的白墙，没有编号牌，只有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戈壁。远处的沙丘线条柔和，被夕阳染成金红色，风里除了沙粒，还真的混着点若有似无的青草香——顺着风源望去，沙丘背面隐约有片绿影在晃动。

“看来‘主办方’换风格了，”秦究啧了一声，指尖的火焰漫不经心地舔了舔空气，驱散了靠近的沙尘，“从封闭考场改户外野营了？”

星渊守望者的银蝶已经抢先飞了出去，几只胆大的绕着沙丘打了个旋，回来时翅膀上沾了点湿意。“那边有水，还有……活物。”他望着银蝶指引的方向，“不是虚影，是真实的生命。”

林烬转动着掌心的逆命之钥，钥匙上的纹路突然亮起一道微光，指向沙丘背後。“钥匙有反应，看来正主就在那边。”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眼游惑，“刚才镜子里最後那个画面，你看到了吗？”

游惑“嗯”了一声，没多说。但秦究分明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口袋——那里空无一物，却像是真的揣着什麽珍贵的东西。

绕过沙丘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一片不大的绿洲嵌在戈壁里，几棵歪脖子胡杨树下泊着一汪清泉，泉水边蹲着个穿粗布衣裳的少年，正低头给怀里的小羊羔喂水。

听到脚步声，少年猛地回头，怀里的羊羔受惊般“咩”了一声。他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泉水的光，看清来人时，突然咦了一声：“你们是……从门里出来的人？”

秦究挑眉：“你知道那扇门？”

少年点点头，把羊羔放进身後的羊圈，拍了拍手站起来。他个子不高，皮肤是被晒透的麦色，指着泉水边一块刻着字的石头：“我爷爷说，等门里的人出来，就把这个交给他们。”

石头上的刻痕很新，字迹却透着股苍老的力道，写着：“镜中未来已破，镜外因果待偿。往南走三里，见断碑处，有旧账可清。”

“旧账？”林烬蹲下身，指尖拂过刻痕，“是‘主办方’的，还是……”

“是我们的。”游惑突然开口，目光落在少年羊圈的木栏上。那木栏的接口处，刻着一个极其浅淡的符号——和他腕间符文锁链的某一节，几乎一模一样。

星渊守望者的银蝶突然集体飞起，在绿洲上空盘旋成一个圈，圈中心的空气开始扭曲，隐约映出些破碎的画面：燃烧的考场，断裂的锁链，还有一只戴着银戒指的手，正将一块玉佩塞进少年的襁褓。

“这孩子……”星渊守望者的声音顿了顿，“是当年138考场的幸存者。那场考试，我们没能护住所有人。”

少年没听懂他们的对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递过来：“爷爷还说，这个也得给你们。”

油布打开，里面是半块玉佩，玉佩的断口处，残留着和秦究火焰同源的灼热气息。秦究接过玉佩的瞬间，沙漏的虚影在他眼前闪了一下——不是林烬手里的那把，而是另一把更古老的，砂粒早已漏完的空沙漏。

“看来批量处理未来还不够，”秦究把玩着半块玉佩，笑了笑，“还得回头收拾烂摊子。”

游惑的脚步坚定而果断，他转身向南走去，仿佛没有丝毫留恋。随着他的动作，腕间的锁链轻轻晃动，发出一阵细碎的嗡鸣，仿佛是在与这片土地告别。

“走了，清账。”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决断。这句话像是对这片戈壁的最後告别，也是对过去的一种释然。

夕阳如血，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宛如一幅孤寂而又美丽的画卷。少年静静地站在绿洲边，目光凝视着四人渐行渐远的身影，直至他们完全没入戈壁的暮色之中。

突然间，少年像是想起了什麽，他挠了挠头，低头看向怀中的羊羔，轻声说道：“爷爷说，他们会治好这片戈壁的，就像治好那些镜子一样。”

羊羔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咩”地叫了一声，然後用柔软的脑袋蹭了蹭少年的手心，仿佛是在给予他安慰和鼓励。

而三里之外，断碑果然立在那里。碑身断裂处嵌着另一半玉佩，碑面上刻着的不是字，而是一面小小的镜子。镜子里映出的，是四个并肩走着的背影，正一步步走向越来越浓的暮色里，身後的戈壁上，不知何时已冒出了点点绿芽。

秦究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身旁的游惑身上，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仿佛能穿透游惑的外表，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就在这时，秦究突然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游惑的手腕。

游惑的身体微微一震，但他并没有挣脱秦究的手，而是静静地感受着秦究的触碰。秦究的手指修长而有力，紧紧地扣住了游惑的手腕，仿佛在传递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力量。

“比起镜中那些破未来，”秦究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我更想看看，咱们能走出个什麽样的现在。”他的话语如同一阵春风，轻轻地吹拂过游惑的耳畔，让游惑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游惑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凝视着秦究，眼中的光芒闪烁着复杂的情感。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翻转手掌，反手握住了秦究的手。

当两人的掌心相贴的瞬间，一股奇异的能量在他们之间涌动。游惑的掌心闪烁着符文的光芒，而秦究的手掌则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符文与火焰相互交织丶缠绕，就像在漆黑的夜色中，点燃了一簇永不熄灭的光。

这簇光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生命力和希望。它照亮了他们周围的黑暗，也温暖了他们彼此的心灵。在这一刻，秦究和游惑仿佛忘记了时间和空间的存在，他们的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存在和那簇永不熄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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