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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讲机……”周雨歆连忙掏出自己身上的对讲机，焦灼道，“程副官——程副官你听得到吗？”

赵宇从一群人中探出脑袋，脸上有明显的担忧：“吕慧丽同学，你们的衣服怎么都是血？是受伤了吗？需要止血包吗？”

“不、不是我们……”吕慧丽低下头，“是一个研究员……”

车内四下响起窃窃私语。

“研究员？是谁啊？”

“副本的NPC呗。”

“NPC？那该不会给了她们什么信息吧？”

“刚才那个程副官也算是NPC吧？”

“可能她现在不方便回复你。”陈怡静抚住周雨歆的肩膀，“等一等吧。”

周雨歆六神无主地点点头，努出一个苍白的笑，抱着她的手臂在货厢里坐下来。

货车开得不平，摇摇晃晃的，一个转弯让站着的人都不住地趔趄。透过厢壁上的破洞可以看见她们刚开进公路，路上有不少废弃的车辆，大货车要绕开免不了弯弯绕绕。

有人忍不住问：“话说我们现在到底是去哪儿啊？”

“总之离开这里就行了啊，哎，早知道就不来了。”

“害。人生就是这样，主打一个白来。”

“这话好耳熟，我怎么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温佳：“我们的目的地是疾控中心，车会在那里停。至于之后你们要去哪里，是你们自己的事。”

赵宇：“疾控中心？你们去那儿做什么？”

“听到。”

这时程副官终于从对讲机里传出来，她的声音冷静沉着，两个字就叫货厢内焦躁不安的众人闭了嘴。

“程副官！”周雨歆紧紧攥住对讲机，“请问下苟研究员现在怎么样了？”

片刻的死寂后，程副官开口：“大出血，没撑到医务室。”

周雨歆的脸色黯下去，张了张嘴，只挤出一句：“好的……我知道了……”

距离拉长，信号开始断断续续。

对讲机的杂音滋滋作响，像某种别扭的呜咽。

“周小姐。不要气馁。”程副官的声音挣出噪响，“你要保护好自己，这才不会辜负苟研究员的好意。”

周雨歆垂着脑袋，眼泪滴在对讲机上，声音低到听不见：“好……程副官……”

程副官：“陈怡静在吗？”

“在。”陈怡静接过对讲器。

程副官：“既然苟研究员临终前把她的研究资料托付给你了，想必你有找到杀死那些虫子办法的能耐，麻烦你物尽其用。”

陈怡静：“会的。我们推测军队里混进的变异者不在少数，特别是高层。你今天放走我们，很可能会受处分。”

程副官：“感谢你们的消息，这边的事我会处理。你们多加保重。”

超出通讯范围以后，信号彻底中断，再也听不见程副官的声音。

吕慧丽掏出纸巾递给周雨歆：“雨歆姐……”

周雨歆垂着眼眸，泪水簌然坠落，在她的袖子上洇出一片湿痕。

陆登云斜倚在一旁，神色寡淡地扫她一眼：“不过是死了个NPC。”

这句话显然刺痛了周雨歆。

她猛一抬头，泛红的双眼还汪着一池泪水：“我不管什么NPC，我只知道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了我面前。”

陆登云眉眼稍动，滞了一秒还是说：“那也没必要浪费这么多情绪。”

陈怡静默默说：“我们的宗旨是不要内讧……”

温佳默默说：“我还以为她生下来就不会发火呢。”

周雨歆霍然站起来，面上有极少见的愠色，她强压着喉咙里的哽咽问他：“你没有感情的吗？你不知道死了一个人意味着什么是吗？”

“我不知道？”陆登云的眼尾骤然沉下去，牙关一紧却冷笑出来，“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育我？”

“好吧！”陈怡静挡在两人之间，“那我们的宗旨改成尽量不要内讧。”

周雨歆平时从不与人发生争执，眼下实在又气又难过：“可是余情姐——”

陈怡静：“我们回去就给她办个赛博葬礼。”

陆登云还不闭嘴：“有空做这些，不如好好想想怎么——”

陈怡静扯他一下，小声说：“你再吵，再吵陆登川棺材板压不住了。”

陆登云冷冷剜她一眼：“少摆弄你那点没用的幽默。”

陈怡静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想想啊，要是陆登川在这儿，他肯定会陪周雨歆一起哭的，是吧？”

陆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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