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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十六（第1页）

蝙蝠侠在凌晨四点三十分回到了他的洞穴，他花费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拆掉一身战甲并且洗了个热水澡，这会减少他的疲惫。格雷森被阿尔弗雷德带回卧室，想必已经再次进入了深度睡眠，而身为客人的琴酒就坐在宽敞的沙发上与归来的黑暗骑士对视，碧色的眼在昏暗的自然光线下，看起来像是野外正在狩猎的狼。

有点儿吓人。

“收获满满的一夜？”

琴酒的调侃不算冒犯，但也称不上友好。布鲁斯的心情不太妙，他满脸写着阴沉地抬眼瞥了琴酒，从鼻腔中挤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声调，姑且当做是回应。

“这可不算收获。”他从冰箱里取出一杯罐装苏打水，迈着疲惫的步伐地坐到沙发的另一边，“持续了近半个月的混乱……但愿今晚就会告一段落。”

混乱的起因很是儿戏，犯罪巷里常驻的一位黑医被杀害，那是一位算不上好人但却能在关键时刻救人一命的医生，开了一间不是那么正规的诊所，靠给流浪汉和流窜的犯罪者们治病卖药赚钱，偶尔会赚一些帮派成员的外快，跟大部分地下组织的高层关系都不错。

就是这样一个人被暗杀，继而引发了几个小型帮派的争斗，等到事态发酵至无法控制的地步时，已经是一周以后了。

在这群人甚至想要抄起杀伤性热武器将平民们也卷进去的时候，蝙蝠侠将蠢货们揍了一顿，戈登带着警员们清理了漏网之鱼，想必哥谭警局最近的业绩十分可观。

“哦……哥谭。”琴酒不想对事件的前因后果多做评价，在他看来，这座城市里发生什么都很稀松平常，但蝙蝠侠想要让这些‘平常’变得少一点，那么就需要付出加倍的时间和精力用于维持秩序。

时至今日，黑暗骑士已经成为了哥谭独有的传说和犯罪者们心中的阴影，但这远远不够，居高不下的犯罪率昭示着这可能是一条极为艰难的道路。

具体有多艰难，可以看看布鲁斯每天晚上几点钟才能睡觉。

布鲁斯窝在沙发的角落昏昏欲睡，阿尔弗雷德强硬且不失坚定地抽走对方手中的铝罐，他端来了热牛奶，用于帮助夜巡归来的蝙蝠侠睡上一个好觉。

“拒绝牛奶。”半梦半醒的布鲁斯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然后他被管家先生严肃地拒绝了。

琴酒嗤笑，正如布鲁斯从不理解他为什么踏上这条被血腥和杀戮铺就的道路一样，他也不太理解对方为什么拉着人至中年的管家每天跟他昼夜颠倒殚精竭虑。比起蝙蝠侠的工作日常，他甚至开始觉得黑衣组织的boss才是最善解人意、最体谅员工的老板。

……哦天，他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然而最体贴员工的老板在第二天中午非常亲切地亲自给琴酒发送了邮件，措辞委婉且平易近人，大意就是：虽然我知道你在度假，但因为你太过优秀，是我最为倚重的手下，偶尔也需要全世界各地帮我救场。贝尔摩德所在的城市离你不远，她遇到了一点儿麻烦，大概需要你的帮助，所以你愿意在一天之内找到对方，并且帮她这个小忙吗？

琴酒：……

所以说老头子压根就没给他否定的选项吧，这种表面上看着十分民主实际却不容反驳的话术最让人反感了。

在心里辱骂了贝尔摩德至少五分钟后，他终于懒洋洋地从柔软的床铺上爬起来，然后满怀悲壮地踏上了加班的旅途。当然——在这之前，他还有点儿小事要做，这也代表着在他动身前往哥谭之前，布鲁斯口中的‘惊喜’。

琴酒并不是念旧的类型，在他的印象中，生活在犯罪巷里可不是值得怀念的经历。自从离开哥谭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这儿，有关于这里的一切也都被他封存在记忆的最深处，再次归来，倒是没有近乡情怯之类的感触，反倒是觉得有些麻烦。

他该去接收‘礼物’了。

死掉的黑医叫老肖恩，是流浪汉和无身份犯罪者们的熟人，性格暴躁，为人有些斤斤计较。他的诊所在一条小巷的最深处，店面不大，表面上是药店，地下开辟了足够的空间，用于做一些无法被放在台面儿上的手术。

老肖恩死后，那些人倒是没砸烂他的诊所。如今那儿只有老肖恩的助手在，那是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鼻头和脸颊处分布着星星点点的雀斑。

“如果先生您再不来提货，我就真的要把那家伙直接宰掉喂狗了。”年轻人沉默寡言，但是他说出的话却有些可怕——比如说对方将人称作‘货物’，“他就在地下室的临时病房里……说实话，先生，我不喜欢做这样的活儿。”

“看来老肖恩的去世并没有让你受到影响。”琴酒当然没有大摇大摆地用自己的身份出现在对方面前，他稍稍伪装了一下，站在助手面前的就是看起来稍显落魄的中年人了，“怎么？那群家伙没有为难你？”

“他们只想找个借口而已，我又不够格。”年轻人慢吞吞地转身掏出钥匙给琴酒开门，“得了……您别问这么多，我就是个四处谋生的可怜家伙，他们给我一笔钱，让我藏一个人，现在我把货物脱手，咱们的交易就算达成。”

“提前问一下，”年轻人停下动作，他转身看向琴酒，神色莫名，“您开车了吗？”

“……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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