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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淡的月光之下,房间的窗户大张着黑漆漆的口,就那麽被人从里面打开。半个血糊糊的手印留在窗台边,边缘被蹭出一片模糊的红色影子。
黑暗中的心跳声被无限放大,冷风的呼啸中掺杂着某种被压抑的丶不属于这个房间主人的呼吸声。
……
危聿和柏安一前一後走出来,打着手电筒在院墙处寻找。
这段时间他们虽然养精蓄锐,暂且不用直面花种,但深刻烙印在脑海中丶时刻察觉到危险性的警惕并未缩减。
不多时就在院墙边发现一串延伸至房屋近处的脚印。
“足迹偏小,不像成年人的。”柏安俯下身子用手指比划。
危聿点头。
就在他们两个人要跟着脚印走过去的时候,那阵从街头传来的喧闹声已经近在咫尺。
“砰砰砰——”
敲门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有人在吗?”
“邬昀先生在家吗?”
敲门的男人声音略显急促,就算听外面的脚步声,感觉也至少有十几个人。
“麻烦开下门,我们找人,里面灯还亮着吧,请你行个方便!”敲门的人大声对他们说。
柏安下意识看向那一串脚印,危聿向他做了个手势,他立刻用手里的铁钳将雪地上纷乱的足迹拨开。
危聿取下门栓,外面的人立刻便迎了上来。
许是雪夜的缘故,天色实在黯淡,火把的赤色光照在几张奇怪的面庞之上,饶是柏安也被他们的阵仗吓了一跳。
眼前约莫站着十二三人,身上都披着铺满禽类羽毛的连体斗篷,每个人面上覆着银色的鸟嘴面具,鸟喙又尖又长。
“邬昀先生——嗯?”领头的鸟人似乎以为来开门的是游情,愣了几秒,随後有些迷茫:“你是?”
“这位好像是他的爱人。”身後的鸟人在他耳边提醒道。
“这咋可能,他俩不都是男人吗?”他下意识反驳道。
危聿後退了一步,警戒地望向这群不速之客。
意识到他们这副模样可能过于诡异,领头的鸟人摸索着在脑袋後面解开绳结,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他的面颊上渗了细细的汗,顺着鼻尖滑落在腮边:“我是……”
还没来得及做完自我介绍,另一边又有个举着火把的女人大声道:“蕙女找到了!”
几个人瞬间如释重负。
游情已经走下台阶,他刚才隔着窗户就看见外面的几道火光,嘱咐了齐先筑几句便出来了。
“我在这里。”他缓声道。
眼前这个年轻男子似乎在哪见过,的确有些眼熟。
“邬先生,是我,前段时间才来过的,我是张明杰,村委会的。”男人看到他,有些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游情想起来了,是那个之前来问他有没有听到奇怪声响的人。
“什麽事?”他蹙眉,若有所思地望向身後那十几个黑衣鸟人。
在那些身影里,他看见了一张格格不入丶素白干净的靡丽面容——魏溪。
从前在卫生所的时候,魏溪总是将自己的头发一丝不茍地梳理整齐,十分干净利落。
她鲜少有披散着头发的时刻,有几绺发丝被夜风拂起,如古井一般的眼眸里透着清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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