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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青衣公子的反应,掌柜立刻收下了银钱,喊来小二送两位贵客上去。
小二应声而来,热情地引着宴云何上楼,还问道:“客官想在房里用膳还是在大堂?”
宴云何回首看着虞钦:“还不走?”
虞钦缓缓行至他身边,看不出心情好坏:“银子要等回京以後再还你。”
宴云何懒得同他扯这些,就虞府那年久失修的状况,加上零星几个的老仆,虞钦的经济状况可想而知。
也不知道钱究竟花去了哪里,穷得叮当响。
难道跟了太後以後,只得了那件狐裘皮子?
宴云何打量着虞钦身上的冬衣,用料普通,实用性有馀,观赏性不足。
“小二问我们要在哪用膳。”宴云何本还想在大堂用膳,因为这种地方杂七杂八的消息最多,亦可能有从云洲来的商客,能够打听一二。
但想到刚刚虞钦在客栈里引起的注意,宴云何冲小二道:“就在屋里吃吧。”
虞钦不置可否,只因宴云何做决定的时候,从不会听从他的意见,既然如此,何必多言。
来到房中,用膳沐浴,宴云何换了身衣服,来到客栈大堂。
堂中仍坐着几位大汉,正在饮酒。宴云何在军营里呆了许久,最擅长同人侃天说地,尤其是加点美酒,借着酒劲正酣,没什麽话是套不出来的。
几位大汉也与他投缘,一位陈姓的大哥,便是镖局出身,平日带货跑商。
他听到宴云何要往云洲去,不由咋舌:“小夥子怎麽要去那种地方?”
“我有个妹子嫁去云洲,前不久突然跟家里断了联系,我有点担心,想去找一找她。”宴云何忧心忡忡道。
陈大哥是个热心肠的人,一听宴云何是为了妹子,立即道:“那你还是赶紧去云洲看一看,现在云洲乱得很。”
“我们虽说是干镖局的,但没几个人敢接云洲的生意了。”
陈大哥好似觉得自己说得太严重,立刻找补道:“不过你妹子肯定没事,传闻那些山贼虽是匪类,但还挺讲道义,是不动良民的。而且我听说,朝廷好像马上就要派人去清剿他们了。”
宴云何给陈大哥倒酒:“真的吗?朝廷要派人这消息靠谱不?”
成景帝才将任务派发给他,截至今日不到两天,怎麽就连江湖客都知道了朝廷派人过去了,从哪走漏的消息,传播得还这样快。
陈大哥拍着胸口道:“怎麽不靠谱,我就是混这一行的,连是哪个大人我都听说了,好像是一个姓宴的小将军,还有……”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了谁一般:“还有那个杀神。”
宴云何同样压低了声音:“谁啊?”
烛火摇晃,客栈里的人渐渐少了,只剩下这个角落还亮着。
气氛也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大家皆安静下来,听着陈大哥压抑的腔调。
“据说那杀神面容极其丑陋,最讨厌别人看他,有谁敢多看他一眼,晚上就会有锦衣卫去府里把那个人的眼珠子挖掉。”
“上到八十,下到八岁,只要落到他手里,通通就一个字。”陈大哥比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传说杀神最喜欢在诏狱里,一边看着人上刑,一边吃肉。”
有人听到这里,忍不住道:“这血淋淋的,怎麽吃得下去哦。”
陈大哥声音都变得阴森起来:“你们知道他吃什麽肉吗?”
宴云何都快憋不住笑了,但还是忍不住要接话道:“难道是人肉?”
陈大哥惊讶地望着他:“你怎麽知道!他真的就吃人肉,刚剥下来越是新鲜热乎的,他越喜欢。”
周围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就在这时,有道声音在旁边传来:“小二,来碟肉。”
衆人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望去,虞钦不知何时落座在旁边的方桌上,头发微湿披散,烛光拢着侧颜,令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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