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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朝他的妹妹俯身。
足钏上嵌了金铃铛,随着风动来回摇曳,时缓时急。
他悉心呵护的花被人肆意采撷,而他的妹妹动情难忍,眼眸妩媚到了极致,目光迷离地凝着上方肆意的青年,连他这个兄长都视而不见。
比愠怒更为陌生的情愫在容濯胸中堆挤冲荡,是不甘。
复杂的情绪让容濯从一缕神识化为一个人,他立在他们的榻边,心中的晦暗如阴云越积越厚,容濯抽出架上的宝剑,剑指覆在妹妹上方的人。
“阿兄!”
妹妹忽然起身,手指捏住他的剑尖,轻往一侧推开。
那双布满情欲的眼里添了别的情绪,是平日她面对兄长的依恋丶信赖丶和胆怯,她仰面看着他,盛着情欲馀韵的面颊潮红,露出乖顺且困惑的神情:“阿兄为何杀他?他是你啊。”
容濯望过去。
与妹妹亲昵的青年眉眼熟悉,是他曾从铜镜中看到的自己。
他的心绪稍稍得到了安抚。
然而下一瞬又生出新的抵触和不满,那一个他虽与他生着一样的面容,或许是梦中的另一个他。
却不尽然是他。
容濯的剑再度指向青年。
妹妹忙把人护在身後,像平日抓住他袖摆撒娇:“他是你,我与他如此,不就是与阿兄如此?”
容濯凌乱的思绪骤然一滞,定定看进妹妹的眼眸。
他是他,他亦是他。
这一句话如一阵野蛮的狂风,吹散了愤怒丶不甘。
容濯朝她俯下了身,一字一句问:“那麽,你又是谁呢?”
妹妹仰面看着他,干净眸光微微战栗,宛若最纯真的献祭,又似乎在引诱祭坛上的神祇自甘堕落。
她身边那个他忽然化作一缕飞烟,沁入容濯的身上,化成了他的一部分。而她的手圈住他脖颈,脸贴在他的胸口,如那日在酒肆中一样依偎,像兄妹,更像一对恋人。
她一如既往地哄他:“阿兄忘啦,我是灼灼,也是你的妹妹啊。”
容濯看着她,朦胧的视线描摹她的眉眼,她是阿蓁,也是灼灼。而他是他,也是梦中的他。
他彻底达成了自洽。
看了许久,他做了那夜酒肆中不曾做的事,低头吻她。
他翻身而上,将她困在怀中。
随後笃定地拥住。
罗帐上的暗绣时明时暗。
摆脱了所有束缚和困惑,容濯纵情肆意,堪称酣畅淋漓,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温软声音。
“阿兄?”
上方凑来一张好奇中噙着隐约不安的面容,怔怔看着他。
这一幕他再熟悉不过了。
每日清晨,都会看到如此一幕,千篇一律但百看不厌。
“嗯。”
容濯慵懒地应了一声,眼梢噙着得偿所愿後的餍足,慵懒半睁着眼眸,擡手抚她柔顺的青丝。
“醒这麽早,看来不累。”
情动未散,说罢他翻身而上,低喃道:“要再来麽?”
“?!”
灼玉被这几个字轰然击中。
她还未反应过来,容濯低笑了一声,朝她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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