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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今天总是忍不住咳嗽。
明明是个修士,却像是得了风寒的样子。
掌门轻咳两声,似乎想揭过此时场上尴尬的氛围,同时提醒沈宁学会收敛:“咳咳,那阿宁,你能和我细细说说么,你当日究竟是出于什么想法,当初会选择和魔修纠缠而不是直接上抱?”
就差点名直说,你本身想法就不合适,这会儿就别把自己摆在受害者身份上了。
“掌门,您的意思是我做错了么?”沈宁怎么可能学得会忍气吞声。
他这会儿要是忍气吞声了,之后就该轮到他自己在诘问下受苦受难了。
“我冒着危险与那些魔修打交道,就想尽可能将门派内隐藏的魔修尽数除去,我这也是为了门派的将来,难道您觉得我这是做错了,所以只配在得到这样的对待——被关进戒律堂的监牢、至今仍被捆仙绳捆绑后,还是不配得到哪怕一点鼓励和歉意?”
……说得好像谁不会拿感情谈事似的。
恐怕此时场上也只剩下沈容能配合着做出一脸动容的样子,表现出一副“我的阿宁真善良”的样子。
像是沈宁这样的恶劣的人,说不定最开始就是满心记挂着其他同门对他算不上多好的态度,盘算着这一幕的出现,意图让所有人都向他低头,这才在最开始安排了这场局。
沈宁说得确实没错,当真正的沈宁站在所有人面前,就意味着那套只适用在原本的“沈宁”身上的命运最终毫无用处。
而沈宁唯一要做的,就是让全门派上下所有人都意识到,那个恶劣的、就算是当着掌门的面也毫不收敛的沈宁究竟是和模样。
阙星澜站在场边。
因为先前其他人的好意,此时他和沈宁之间的距离称得上是靠近。
阙星澜甚至能清楚看到沈宁神态间的微妙变化。
其他人唯恐壁纸而不及的存在,却反而是他眼中唯一自由、唯一想要靠近的存在。
这是阙星澜第一次看到既定的命运被轻易打破。
明明比原本的“沈宁”来得更加恶毒,脾性古怪到更加难以捉摸,摆明了是个更加险恶的混账。
但就是这样的沈宁,他几乎是精准踩着所有人的底线,以更加凶恶蛮横的姿态,最终从闹剧中轻易抽身退场,全程不闪不避。
明明看着更加恶劣的具体事项,却反而能叫所有人忍耐着接受。
这就是沈宁。
这才是沈宁。
像是有细微的星光从沈宁身上散落,穿越大片空白降到他身上,最终渗入皮肉、深入骨血。
血液顺着血管淌入心脏,并最终由心脏自那点微弱的星光里泵出火苗,一点一点烧灼不断升温的热血。
素来平静稳定的心跳声不断加快,以至于到了最后竟生出了头晕目眩的错觉。
很难想象此时阙星澜的震撼。
既定的人生终于加入了别的重要变量,让他也能从中感受到一丝过去从未体悟过的鲜活气。
他看到了另一段不受禁锢的未来,他看到了人生存在的另一种可能。
那是唯一一个能超脱于规则的存在,那也是这个世界唯一能被称作是自由的人。
——即便对方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反派,甚至于在很多时候都不屑于收敛装出伪善。
他就在旁边艳羡地欣赏这一幕,并期待着加入,最终死在对方剑下。
大抵此时唯一能让阙星澜勉强保持镇定的,就只是因为沈宁那在短时间就能让所有人都刻骨铭心的古怪脾气了。
但凡表现出哪怕一丝迫切,沈宁绝对会借着这点机会将人彻底看个透彻,伸手取得自己所有想从对方身上得到的东西。
阙星澜只能告诉自己,必须得保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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