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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娇娇…我的猫,一只猫在家,它会不会害怕?那个疯女人……”
说到这里,他微擡眼帘,惴惴不安的看了许应沉一眼,仿佛怕他因自己对待母亲的不屑态度而拂袖离去,继而迅速改了口:
“妈妈不喜欢我的小猫。它已经十岁了,可我很少回家看它。”
许应沉和宋南鸥迎面而站,刚才被人抓过的腕上有些麻痒,仿佛被那炙热体温烫着了似的。
他安静听着面前少年脆弱的自我剖析,悄悄咽了咽口水。
宋南鸥则居高临下的观察着他那挺直鼻梁,深深掩在发丝里,听到声音,如同嗅到同类的小动物般动了动。
他藏在阴影里的唇角微勾:
“我不是很坏的孩子……我只是害怕。许叔叔,我害怕一个人在家。
我知道朋友们不喜欢我,他们喜欢的是爸爸,但我不在乎,我只是想要一个朋友可以陪我回家。”
“……”
许应沉没说话,他藏在宽大袖口里的指尖又开始神经质般抠了起来。
“你…你先回家。”
良久的沉默过後,许应沉艰涩道。
“你不冷吗?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去睡会儿,明天没课吗?”
他指尖捏紧手机,用力到泛白,哆嗦着点开界面喃喃道:
“没有出租车了,先订个酒店。身份证……”
“我带了。”
宋南鸥从卫衣口袋里掏出证件,冷白灯光下,他朝许应沉轻快微笑:
“我来安排吧,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前台打个电话。”
说罢,怕吵着别人似的,快步走到楼梯口低头处理了起来。
许应沉在原地站了片刻,最终没有挪开脚步,顺着宋南鸥的话乖乖坐回了椅上。
他没看手机,而深深弯着脊背,双手拥着自己,像只猫儿般深深缩成一团。
一墙之隔是宋南鸥若有若无的呢喃低语,许应沉垂着头,一动不动僵立在方寸之间。
片刻後,他舔了舔干涩起皮的嘴唇,悄无声息地微微勾起唇角。
他高兴的,像个疯子一样无声笑了起来。
喉头不小心流露出一丝愉悦情绪,于是许应沉迅速垂头,仿佛只要深埋在土里,就没人能发现那荒芜之下的蓬勃生机。
尽管不想承认,但宋南鸥示弱的瞬间,许应沉内心确实在下流的,卑劣的窃喜着。
他像个长久行走于垃圾池的流浪汉,虽然自己的工作勉强能够饱腹,却也仅此而已。
麻木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垃圾场里终年不变的阴霾雨天早已把人泡发,最终只留下污水坑里那些曾经闪耀过的丶理想的尸体。
今日偶然拾得一块美玉,高雅,圣洁,美丽得和周围环境简直格格不入。
虽然它温润表皮上有些许碍眼瑕疵,但那又如何呢?
毕竟像他这样从骨子里腐朽的烂人,连这样的货色都是高攀了。
宋南鸥挂断电话的瞬间,许应沉迅速收拢了脸上所有情绪。
“走吧?许叔叔?”
少年从楼梯间探头,无害表象下是能瞬息间令人毙命的波涛汹涌。他带点征询意味的眼神落在许应沉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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