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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妆印照影
疯骨难剃番外
残妆照影(喻凯明×齐嘉豪番外·深寒)
庆喜班散了已有二十个年头。城南的荒园,早已被遗忘在四九城喧嚣的阴影里,成了一座活着的坟冢。深冬的朔风像无数把淬了冰的钝刀,在残破的窗棂间反复刮削,发出尖利而持续的唿哨。枯黄的蒿草在冻得铁硬的泥土上瑟瑟发抖,每一阵更猛烈的风过,都带起一片簌簌的哀鸣。几根朽烂不堪丶勉强支撑着屋顶的梁柱,如同垂死者伸向铅灰色天空的嶙峋枯骨,无声地诉说着倾颓的必然。园子深处,唯一那间尚能勉强遮挡些风雪的偏房,此刻也如同冰窟。寒气无孔不入,从墙缝丶地隙丶破窗的每一个角落钻进来,凝结在墙壁上,结成一层厚厚的丶灰白色的霜花,将空气都冻成了细密的丶刺骨的冰针,每一次呼吸都拉扯着脆弱的肺叶。
喻凯明蜷缩在那张吱呀作响丶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破竹椅上。身上胡乱裹缠着几层辨不出原色丶板结着污垢丶散发着浓重霉味的破棉絮,像一具勉强维持人形的腐朽木乃伊。枯瘦佝偻的身体深深陷进椅子的破洞与凹陷里,嶙峋的脊椎骨隔着薄薄的皮肉和褴褛的衣物,清晰地硌着同样冰冷的竹篾。只有一只枯槁如鹰爪丶指关节因长年冻疮和风湿而扭曲变形的手,固执地丶一遍又一遍地丶以一种近乎虔诚的缓慢节奏,摩挲着挂在对面土墙上丶那件早已成为他世界唯一图腾的物件——齐嘉豪在生命尽头穿上的那身明黄绣凤女蟒。
戏服早已失去了所有属于舞台的华彩与荣光。大片大片凝固丶发硬丶呈现出一种沉滞暗褐色的血污,是它唯一的丶也是最触目惊心的装饰。这些来自齐嘉豪颈间动脉喷涌的生命印记,如同狰狞而永恒的烙印,贪婪地吞噬了金线盘绕丶原本振翅欲飞的凤凰纹样,也彻底掩盖了丝绸本身最後一丝微弱的反光。整件衣服沉甸甸地垂挂着,散发出一种混合着陈年血腥丶尘土和绝望的丶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那浓得化不开的黑红,是嘉豪滚烫的生命在他眼前冷却的证明,也是喻凯明在这漫长苦狱般的馀生里,唯一能触摸到的丶带着地狱寒气的“温度”。
他的指腹早已失去知觉,布满冻裂的口子和厚厚的老茧,此刻就在那些粗粝冰冷丶如同砂石般的血痂上来回刮擦,发出单调而持久的沙沙声,像毒蛇在枯叶上无休止地爬行。浑浊的眼珠嵌在深陷如骷髅的眼窝里,蒙着一层厚厚的丶仿佛永远不会消散的灰翳,却死死地丶一瞬不瞬地钉在戏服胸前那片最浓稠丶最硬结丶颜色也最深黯的血块上。那凝固的暗色之下,曾经包裹着一颗滚烫的丶为戏疯魔丶也曾为他无声跳动的心。他摩挲着,仿佛不是在触碰一块冰冷僵硬的血衣,而是在笨拙地丶徒劳地,试图抚平那颗心最後碎裂时留下的创口。
寒风不知疲倦,卷着枯叶和沙尘,猛烈地拍打着早已千疮百孔的窗户纸,发出持续不断的呜咽,如同无数冤魂在墙外低声哭诉。
喻凯明摩挲的动作蓦地顿住。那沙沙声消失了。他极其缓慢地擡起头,仿佛这个简单的动作耗尽了全身的气力。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丶细微的“咔哒”声。茫然的目光像两盏蒙尘多年丶电力将尽的探灯,在冰冷丶破败丶布满蛛网和尘土的屋子里毫无焦点地游移。墙角堆着几只被虫蛀鼠咬丶彻底朽烂的旧戏箱,箱盖歪斜,露出里面同样破烂的杂物。朽烂的木板缝隙里,顽强地钻出几根枯黄纤细的草茎,在寒风中绝望地摇曳。布满灰尘和絮状物的房梁上,悬着几缕残破不堪的蛛网,在穿堂风的戏弄下,如同招魂的幡,无力地飘荡。
他的视线,如同生锈的指针,最终艰难地落定在屋子最阴暗的角落。
那里,倒扣着一面边缘布满厚重铜绿丶镜面早已模糊不清丶布满水渍和霉斑的旧铜镜。镜背坑坑洼洼,像一张被岁月侵蚀得面目全非的脸,此刻正反射着屋顶破洞漏下的丶惨淡如垂死鱼肚的灰白天光,投下一小片模糊的光晕。
喻凯明盯着那面倒扣的镜子,看了很久很久。时间在这彻骨的寒冷和死寂中,似乎彻底凝固丶失去了流淌的意义。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深如刀刻的皱纹,如同大地龟裂的缝隙,无声地诉说着二十载风霜蚀骨的痛苦和绝望。那痛苦如此深重,早已超越了哭泣和呐喊的范畴,沉淀为一种麻木的丶永恒的底色。
终于,那具仿佛与竹椅长在一起的佝偻身体,动了一下。像一具被生锈机械强行驱动的丶行将报废的木偶,他极其艰难地丶一点一点地从椅子的凹陷中撑起。破棉絮滑落在地,扬起一小片灰尘,露出里面同样褴褛丶单薄得如同纸片的中衣,根本抵挡不了半分寒意。他佝偻着腰,几乎弯成了九十度,整个上半身向前倾着,每一步都伴随着竹椅不堪重负的呻吟和他自己喉咙里发出的丶破风箱般的沉重喘息。他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丶拖沓着脚步,挪向屋子角落那面倒扣的铜镜。双脚如同灌满了冰冷的铅块,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摩擦,发出沙沙的丶令人心头发紧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跋涉在无尽的丶冰冷的泥沼里。
走到镜子前,他停下,胸膛剧烈地起伏,喘息声粗重而破碎,在死寂的屋子里回荡。枯瘦如柴丶布满污垢和裂口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伸向那面冰冷沉重的铜镜。指尖先是触碰到粗糙冰凉的铜绿和厚厚的灰尘,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才将那沉重的镜子勉强翻转过来。
模糊变形的镜面,像蒙着一层永远擦不净的浓雾,又像隔着一层浑浊的丶流动的冰水,勉强映出屋内扭曲的景象:倾斜欲坠的房梁,破败如怪兽巨口的窗洞,满地狼藉的杂物,还有……一个佝偻丶蓬头垢面丶形销骨立丶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般的模糊黑影。
喻凯明浑浊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模糊镜中人影上。镜中那鬼魅般的影子也死死地“看”着他。寂静在冰冷的空气中无限蔓延丶膨胀,沉重得几乎要将这破屋压垮,只有他破风箱般的喘息和窗外永不停歇的风声,如同为这死寂伴奏的哀乐。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洞透入的灰白天光,似乎正被更深的暮色一点点吞噬,屋内变得更加昏暗。
突然,镜中那模糊佝偻的黑影旁边,极其诡异地丶无声无息地“浮现”出另一个身影的轮廓!
那身影纤长挺拔,如同春日里抽条的新竹,裹在一身水红色的轻软褶子里——那是旦角练功时最常穿的便装,料子轻薄,行动间仿佛能漾起水波。乌黑如缎的发丝,用一根简朴的木簪松松挽在脑後,随意地垂下一缕,更衬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优美的颈项线条。脸上没有浓墨重彩的油彩覆盖,只有少年人特有的丶干净剔透丶仿佛能透出光来的肌肤。眉眼弯弯,如同新月悬于清澈的湖面,眸子里盛着碎钻般的光彩。唇边噙着一抹鲜活又带着点狡黠的丶属于“小狼”的笑意,正微微侧着头,仿佛在认真倾听什麽,又像是在等待回应。
是齐嘉豪!是喻凯明记忆深渊里,那个还未被“疯骨”彻底攫住灵魂丶还未被时代血与火无情染透的齐嘉豪!是那个会在练功间隙,带着一身薄汗和阳光的青草气息,像只不知疲倦的小兽,偷偷溜到他窗下,只为递上一碗刚出锅的桂花蜜的“小狼”!
喻凯明布满血丝丶浑浊不堪丶如同蒙尘玻璃珠的眼睛骤然睁大!瞳孔深处那两簇幽幽燃烧了二十年丶几乎要熄灭的鬼火,像是被猛地投入了滚沸的油锅,瞬间爆裂开来,燃起一片惊人的丶回光返照般的赤红!枯槁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剧烈地颤抖起来,带动着身下的竹椅发出濒死般的丶更加凄厉的吱呀声。他死死盯着镜中那虚幻又无比清晰的少年身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丶如同破旧风箱被强行撕扯拉动的丶令人心胆俱裂的声响。
“……嘉……豪……”一个破碎的丶干涩到极点丶仿佛从碎裂的陶罐缝隙中艰难挤出的气音,带着血沫的腥甜,从他剧烈颤抖丶无法闭合的唇缝间挤了出来。
镜中那水红色的少年身影依旧鲜活地“立”在他模糊扭曲的倒影旁,笑意盈盈,眉眼弯弯,唇角上扬的弧度清晰可见,仿佛下一秒那温软清亮丶带着少年特有磁性的嗓音就会穿透这冰冷的镜面,亲昵地唤他一声“班主”。
喻凯明那只枯槁的丶布满污垢和裂口的手猛地擡起!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丶撕心裂肺的急切,狠狠地丶不顾一切地抹向那模糊冰冷的镜面!他想擦掉那层碍眼的灰尘丶水渍和铜绿!他想拂开那层隔绝生死的浓雾!他想……看得更清楚些!他想用这双早已腐朽的手,穿透这冰冷的镜面,抓住那抹鲜活灵动丶魂牵梦绕了整整二十个酷暑寒冬的水红色幻影!
粗糙的指腹带着积年的老茧和冻疮的硬痂,在冰冷的丶模糊的镜面上疯狂地丶徒劳地刮擦丶抠挖!发出刺耳尖锐丶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嘎——吱嘎——”声!镜面被抹开一道道凌乱不堪的痕迹,露出底下更加浑浊的底色,镜中那佝偻如鬼的身影显得更加扭曲丶破碎丶丑陋不堪。而那个水红色的丶鲜活的少年身影,却依旧清晰地“站”在那里,隔着这层永远无法穿透的丶名为时光与死亡的模糊屏障,对着他笑。那笑容干净丶纯粹丶无忧无虑,如同初春时节山涧消融的第一捧雪水,清澈见底,不染尘埃。这笑容,在此刻喻凯明的眼中,却成了最残酷的讽刺,最温柔的凌迟。
喻凯明疯狂刮擦的动作猛地停住,像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他布满血丝丶浑浊不堪的眼睛,死死地丶绝望地来回逡巡——镜中那少年干净得如同琉璃的笑脸,灿烂鲜活,仿佛凝固在最美好的时光里;镜中自己枯槁扭曲丶肮脏不堪丶如同被岁月和痛苦啃噬殆尽的恶鬼般的倒影,写满了腐朽与死亡。这极致的对比,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上!
一股巨大的丶难以言喻的酸楚和灭顶的绝望,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冲垮了他苦苦支撑了二十年丶早已脆弱如蛛网的心防!冰冷的铁流灌入四肢百骸,冻结了血液,也冻结了最後一丝残存的理智。
“嗬……嗬嗬……呃……”破碎的呜咽声不再压抑,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他喉咙深处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带着内脏被强行撕裂般的痛苦颤音!浑浊的丶如同泥浆般的泪水,毫无征兆地丶汹涌地夺眶而出!它们冲刷着他沟壑纵横丶布满污垢和泪痕的脸颊,冲刷出两道更加污浊泥泞的沟壑。泪水滚烫,却又在瞬间被屋内的严寒冻结,带来针扎般的刺痛。大颗大颗的泪珠砸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碎裂开来,也砸落在他自己那只因疯狂抠挖镜面而指腹渗血丶颤抖不止的手背上,混着血丝,蜿蜒而下。
他不再试图擦拭镜子。那只枯瘦丶沾满自己血污和泪水泥泞的手,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筋骨,无力地丶软软地垂落下来,指尖触碰到冰冷刺骨的地面。他佝偻的背脊彻底垮塌下去,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一个被世界彻底遗弃在荒原的迷途幼兽,对着镜中那个虚幻的丶永远无法触及的水红色身影,发出了压抑了整整二十年丶撕心裂肺却只能回荡在这方寸冰窟里的无声恸哭。肩膀剧烈地丶失控地耸动着,每一次无声的丶耗尽生命的抽泣,都仿佛要将这副枯槁的躯壳彻底震散。那哭声没有声音,只有胸腔深处如同破旧风箱被撕裂般的丶沉闷而绝望的共鸣。
镜子里,那个水红色的少年依旧在笑,眉眼弯弯,唇红齿白,鲜活如昨。而他枯槁的倒影,在模糊肮脏的镜面里,与那抹刺目的丶象征着他所有失去与痛苦的鲜亮水红,无声地重叠丶交融,又被汹涌的泪水彻底冲刷丶模糊成一团混沌不清的丶绝望的污迹。
***
记忆的碎片,如同沉船後漂浮的残骸,在无边的痛苦之海中载沉载浮,又被这汹涌的泪水和绝望的恸哭猛烈地搅动起来。
那也是一个冬天,比现在这个似乎更冷,冷得连呼吸都能在睫毛上结出细小的冰晶。庆喜班的後院,积雪没过了脚踝,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骨头在呻吟。天刚蒙蒙亮,啓明星还挂在冻得发青的天幕一角,练功的号子尚未响起,偌大的院子空旷寂静得能听见积雪从枯枝上簌簌滑落的微响。只有檐角垂下的长长冰凌,在熹微的晨光中闪烁着冰冷而锐利的光芒。
喻凯明习惯早起。他裹着厚厚的棉袍,推开自己那间临着後院丶同样寒气逼人的小屋门,一股凛冽刺骨的寒气如同冰水般瞬间涌来,激得他眉头一蹙。他正准备像往常一样,拢紧衣襟,先去巡视各处火烛,目光却被屋檐下廊柱旁一个小小的丶瑟缩的身影牢牢攫住了。
是齐嘉豪。
他裹着一件半旧的靛蓝色棉袄,棉絮有些板结,显然并不十分暖和。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冰冷的廊柱旁,努力将自己缩得更小,像一只试图抵御严寒的雏鸟。小脸冻得发青,嘴唇更是失去了血色,泛着一种不祥的深紫。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丶晶莹的白霜,随着他轻微而艰难的呼吸,那霜花微微颤动。怀里,却紧紧抱着一个用厚厚棉布裹了好几层的小瓦罐,仿佛抱着什麽稀世珍宝。他显然等了很久,抵不住这黎明前最刺骨的严寒,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小小的脑袋一点一点。
喻凯明的眉头瞬间锁紧,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这孩子!简直是胡闹!一股无名火夹杂着更深的担忧猛地窜上心头。他脚步加快,几乎是冲了过去,踩在积雪上的声响惊醒了沉睡(或者说冻僵)中的少年。
“班……班主!”少年猛地睁开眼,迷蒙的视线聚焦在喻凯明沉肃的脸上,冻僵的脸上立刻如同冰河解冻,绽开一个灿烂又带着点讨好丶小心翼翼意味的笑容。那双总是亮得惊人的眼睛,此刻虽然被寒气蒙上了一层水雾,却依旧努力地闪烁着星子般的光彩,驱散了青白的脸色带来的死气。他献宝似的把怀里紧抱的瓦罐往前一递,带着点邀功的急切,用冻得不太利索的手指,笨拙地揭开那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厚厚棉布盖子。
一股温热的丶清甜馥郁的香气,如同破开冰层的暖流,瞬间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奇异地驱散了几分刺骨的寒意。瓦罐里,是半罐粘稠剔透丶如同融化的琥珀般的蜜糖,其间点缀着点点金黄的桂花,散发着温暖而诱人的光泽和香气。
“您……您尝尝!”少年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寒气侵袭的滞涩,却充满了雀跃和纯粹的欢喜,每一个字都像跳跃的音符,“昨儿个刘婶熬了大半宿的桂花蜜!可香了!我……我趁热给您留了半罐!一直揣怀里暖着呢!您快尝尝,可甜了!”他仰着小脸,鼻尖冻得通红,像一颗熟透的小樱桃,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满当当全是期待,只映着喻凯明一个人的身影。
喻凯明看着他冻得发青发紫的脸颊和嘴唇,再看看那罐在冰冷空气中兀自散发着温热甜香的桂花蜜,一股极其复杂丶难以言喻的情绪猛地堵在了胸口,又沉又涩。是气他不爱惜身体,在这样冷的清晨跑出来挨冻?是恼他自作主张,万一冻坏了嗓子这吃饭的本钱怎麽办?还是……那一点被这傻孩子用体温小心翼翼捂了半夜丶捧到他面前的热气和甜意,像一根滚烫的细针,猝不及防地丶精准无比地扎进了他心底最坚硬也最柔软的地方?那地方,早已被责任和世故层层包裹,连他自己都几乎遗忘。
他沉着脸,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没有立刻去接那罐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甜意。只是猛地伸出手,动作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不是去接那罐蜜,而是一把攥住了齐嘉豪冻得像冰疙瘩一样丶几乎没有一丝热气的手腕!
“啊!”少年猝不及防,被那冰冷坚硬又带着绝对力量的触感激得浑身一哆嗦,怀里的瓦罐差点脱手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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