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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大脚一踹,把老妇人踹倒在地。
然后士兵把手伸向石匣子里,把那两吊钱装进自己怀中。
“弟兄们,这家已经收刮干净了,抓紧去下一家。”
“老头子,老头子,我可不能没有你呀。”
老妇人腿脚原本就不好,哪里经得起士兵这么一踹?
老妇人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了,能眼睁睁地看着士兵带走了她的丈夫。
老妇人撑起胳膊,想要多看一眼自己的丈夫,最终无力地倒在门槛上。
阿锦觉得胸口堵得慌,于是来到了第五层。
第五层是一些衣着褴褛的农户挑着担子前来交税。
他们把担子里的粮食倒在斗中,只要没过了白线,就证明他们已经交税。
一个精瘦黝黑的庄稼汉子,拉着自己的女儿前来交税。
他把小麦倒在斗中,刚好没过了白线。
庄稼汉子心中大喜,准备拉着女儿就走,想到却被官员拦住了。
“等一下,你这税还没有交够,怎么就走了?”
那汉子心中一半疑惑一半惊恐,“大……大人……小人带来的粮食已经没过了白线,这税怎么还没交够呢?”
那个大人看了一眼旁边的士兵,士兵瞬间理解了老爷的意思,大脚一踹,麦子之间的孔隙减少,呼噜呼噜地往下沉。
士兵们的大脚每踹一下,斗里的粮食离白线就远一分。
那庄稼汉子跪在地上求饶。
“老爷,老爷,我求求你们别再踹了,今年冬天旱的要死,结果春日里又下起了绵绵细雨,阳春三月,晴天加起来不过十日,麦苗先是旱死了一批,紧接着又淹死了一批,好不容易收了麦子,又因为天气,麦子都霉烂光了。”
“这些麦子是我好不容易借来的,大人,就这一斗麦子,就要换我三年苦役,还请诸位大人行行好,不要踹这斗了,我给诸位大人磕头了,只求大人能够放过小人这么一马,小人就算是来生当牛做马,也会永远记得大人的恩情。”
“去去去,你就算是当牛做马,也是个瘦牛瘦马,半点力气也没有,老爷我要你干什么?光吃饲料不干活,还不如把你劈了当柴烧。”
那官老爷嫌弃地摆摆袖子。
这个庄稼汉身上一股穷酸味,官老爷扇扇气,想要离这见不得人的庄稼汉子远一些。
那士兵一连踹了好几脚,直到斗里的麦子没有明显的下沉,这才停住了脚。
只不过由于士兵的踹打,麦子逐渐形成了一个“金”字的形状,中间凸四周凹。
“来人呐,板子拿过来。”
官老爷吩咐道。
士兵利索的拿来一块竹板,把麦子尖抹平了。
“离白线还有那么远的距离呢,你抓紧回去,再收些麦子上来,不然耽误了交税的日期,这税收可是要加倍的。”
老爷的手指放在斗上敲啊敲,这个庄稼汉子听来,不亚于丧命钟。
这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竟然被逼出了泪水。
“老爷,这些粮食都是我借来的,是我好不容易借来的,家里一粒余粮也没有了,别说野菜了,老爷,你看这大夏天的,树都光秃秃的,人们饿的已经开始吃树叶、啃树皮了。”
“老爷,您行行好……”
“你这是什么话?”官老爷打断了庄稼汉子的话。
“自古以来,交税纳税是天经地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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