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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第1页）

哥谭，下午六点半。

前一刻还细如雾气的雨瞬间变大，轰然如注，办公室的社畜频频扭转脑袋，望着窗外露出烦躁的神色。

乌压压的天让韦恩大厦顶端那个硕大无比地“w”都暗淡了少许。

哥谭日报作为老牌报社给予员工一部分福利：加班到九点之后，就可以免费打车回家.

暴风雨之夜，报社的员工都略显暴躁地对着电脑猛敲键盘摸鱼，至于加班干的是不是正事，只有自己才知道。

然而，刚到五点，角落里一个人影站了起来，他拧转着身体，努力在不惊扰任何人的条件下，从两排拥挤的工位空隙中挤出去。

他的努力很有成效，整个办公室没人抬头朝他看上一眼。

这其实有点奇怪。

男人的身材不是一般的高大，他的身高至少在6英尺3英寸往上，肩膀格外宽阔，过办公室窄门时甚至需要略微低头。

哪怕他因为性格害羞总是不肯挺胸抬头，这也实在是引人注目的块头。

男人穿着一件格子衬衣，手里还拿着一件刚从椅背上拿起来的灰色西装外套，一头黑发被老老实实地梳向脑后，露出了整张脸，只要看到他，就可以很清楚这是一个作风十分老派的人。

或者说，十分老土。

总而言之，和哥谭这个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潮得让人得风湿的城市都格格不入。

他走路的姿势不算特别稳当，还总透着一种笨拙的味道，却奇异地没有碰翻任何东西。

“等等，卢……卢瑟？你要回家？外面雨那么大——见鬼，你怎么还穿着三天前的衬衣？”

问话的记者坐在办公室最靠出口的位置，叫出这个名字的瞬间，他不禁露出了些许牙疼的神色。

克拉克反应也慢了半拍，意识到是在叫他后，他条件反射般挤出一个略带局促、但又十分友善的笑。

其实他没穿三天前的衬衣，只不过是他一次性买了十几套一模一样的格子衬衣。

克拉克自己也知道听起来有点怪，但哥谭是一个包容性极强的城市，他这个买重复东西的强迫症程度还没上升到他们哥谭吉祥物蝙蝠侠那种恋物癖的程度……

等等，为什么是他们哥谭？而不是我们哥谭，难道我不是哥谭人吗？

一些奇怪的潜意识不停的从他的大脑中冒出来，面对同事打发无聊般的乐子眼神，克拉克笨手笨脚地绕过最后一个工位：“我只是下楼透口气。”

“小心点，小子！这鬼地方的暴风雨天气，危险可以说是无处不在。”

“好的，谢谢提醒。”

克拉克一边敷衍，一边不好意思地倒退了两步，紧赶慢赶地溜出办公室。

这做法其实不太礼貌，不过他的同事们倒也不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担忧他的安全问题，对于哥谭人来说，能提醒你一句就已经是非常友善的相处方式，倒不是说这个城市冷漠透顶，当你和他们混熟之后就会发现，他们比谁都热心……

想到这里克拉克不禁微微停顿了一下：我是不是又给哥谭人加滤镜了？

“叮！”

长满铁锈的破电梯从12楼下行到楼底打开。

克拉克刚从思绪里挣脱，就听见了办公室里同事们在背后蛐蛐他名字起得不好：“谁能想到，我们办公室居然有一个卢瑟，到底什么人会允许自己叫这么失败的名字（loser）？”

“别他妈这么说！克拉克是个好人，上周我去挣外快他替我代了三天夜班，没找我要一分钱！”

“真的？”

“那我下次是不是也能……”

克拉克叹了口气。

这时候他已经走出去了一百多米，但同事们的吱哇乱叫仍然在耳边一样，他只好让自己的注意力分散到其他地方，努力使自己不会听到太多失礼的议论。

不过关于对他名字的讨论，他赞成同事们全部观点。

这名字真的很烂。

——主要是姓很烂。

奈何他对这个名字也没有任何记忆，半个月前他连同一堆报废蝙蝠车被清洁机器人从哥谭湾下水道里打捞出来，身上是几乎把他断成两截撕裂伤，只剩下半口气，还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记忆比白纸还干净。

克拉克被清洁机器人扔在垃圾堆里躺了整整一周。

正常情况下，他没有失血过多而死也会饿死，直到某个哥谭难得的晴天，他剧烈的饥饿感和身上堪称可怖的伤痕齐刷刷地消失不见。

克拉克甚至没注意身体都快修复好了，因为那会他一边欣赏反派工会代表和清洁机器人就谁有资格回收废旧蝙蝠车这个议题展开的激烈火拼，一边大为震撼：原来蝙蝠侠真的不回收掉进河里的蝙蝠车！

他听着听着，几乎着迷，甚至很想自己也去捞辆蝙蝠车做收藏。

本着这个念头，他不自觉地想让自己浮起来——随即，克拉克哐当一声砸出了垃圾桶。

因为打空了子弹、不得不赤手空拳和清洁机器人对刚的工会成员被惊得回了头。

克拉克发誓他听到那家伙的嘟囔：“谁这么浪费？居然把刚死的尸体扔到这种地方？唉，这肾挖出来还能卖卖，怎么这么不知道赚钱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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