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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过去？”江茉莉问。

“你现在有空吗？你要是现在有空，现在就能过去。”周雅然道，“距离又不是特别远。”

“事先说明，我指导不了什么的。”江茉莉道，“大家都这个岁数了，很多东西都定型了。你们单位有那么多厉害的人，不需要我指导的。”

江茉莉哪里敢在那些前辈的面前大放厥词，那会让别人觉得她爆红之后，她就不尊重前辈。他们这一行都是很尊重前辈的，不会说故意去为难前辈。江茉莉不想插手别人单位的事情，哪怕这个单位是江茉莉以前的单位，她也都不愿意多去管。

江茉莉出去的时候跟单位的人说了一声，总不能就这样跑了。

当贺静娴看到江茉莉跟周雅然一块儿来的时候，她脸色微变。贺静娴看到周母笑着走到江茉莉的身边，周母对贺静娴的态度可没有这么好。

“我就说让雅然找你。”周母道，“想着你们是好朋友，你总会给雅然面子的。”

“不只是她的面子，您的面子，也得给啊。”江茉莉道。

周母让周雅然等人继续去排练，她跟江茉莉说说话，两个人说一下新戏的事情。

“其实我都是根据导演编剧的安排去做的，有稍微调整，但是不多。”江茉莉道，“专业的事情，专业的人做。在词曲方面，我还很薄弱。”

“不薄弱了。”周母道，“你看看她们排练。”

贺静娴看到江茉莉跟周母坐在一起，她心里不是滋味。贺静娴看着江茉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旁边的同事轻轻地推一下贺静娴，“排练了。”

“嗯，排练了。”贺静娴点头。

贺静娴这些人只是先排练其中一段，而不是排练所有的。

江茉莉就是看一看，她跟贺静娴四目相对之后，很快就转移视线。

贺静娴心情复杂，她跟江茉莉曾经是同学，而现在，周母却让江茉莉来看他们排练，还要让江茉莉指点一下他们。

到最后，江茉莉没有多说，她多说几句，可能就会得罪人。面对曾经的同事，江茉莉没有多批评人家，她跟人说话更像是跟人叙旧。

“你比以前进步了好多，真厉害。”江茉莉夸奖人家，“我有时候也有去看你们的戏，很不错的。”

周母见江茉莉都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江茉莉是不想得罪人。同行相轻，跟文人相轻是一个道理，江茉莉的新戏又爆红了，同行见到江茉莉可能就会有一些别的心思。要是江茉莉多说几句，可能就变成江茉莉对他们有意见。

江茉莉不愿意多说，周母也就不勉强江茉莉了。

“还是你会夸人。”周母笑着道，“把他们哄得开开心心的。”

周母想到了周雅然小的时候，江茉莉小时候就很会哄周雅然，让周雅然开开心心的。

其实，江茉莉没有那么多想法，她就是想着自己喜欢听别人的夸奖，那么其他人一定也是这样。将心比心，谁愿意去听别人的嘲讽，都是想着听好话。

这不是捧杀，反正没有江茉莉去说，还有其他人去说。要演出，那就得多排练，导演那些人都会指导大家的，服化道方便也是有专业的人员去办的。

“这是事实。”江茉莉道。

“对，对，对，就是事实。”周雅然道。

“看到你们这样，我就想到你们小时候。”周母道，“雅然表现平平，你都能夸出一朵花来。”

“雅然不错了。”江茉莉真诚地道。

“妈，领导，您就不要说我以前的那些事情了。”周雅然道，“我跟茉莉去吃饭，你去跟他们说。”

周雅然带着江茉莉离开，贺静娴看着江茉莉离去的身影。

江茉莉跟周雅然的关系还是那么好，贺静娴感慨。贺静娴又想江茉莉是不想他们表现得更好吗？江茉莉不是要指导他们吗？怎么最后却变成了夸奖，是不是江茉莉不敢去说那些话？

江茉莉不是不敢，她只是不爱说那些话。江茉莉没有那么好为人师，她更想做好自己的事情，只要她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人做得好不好，那没有多大的关系。除非是跟江茉莉一起演出的人，那些人总是出情况，江茉莉会跟人好好商量，一起研讨，要如何把事情做得更好。

像贺静娴这些人，江茉莉明知道这里面有人不服她，她还多说话。到时候，江茉莉说的话就会被人传出去，别人就会说江茉莉的不是，江茉莉又不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茉莉过来这边，已经是给周雅然脸面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江茉莉可以不用去做。

“我早就跟我妈说了，说你来了也就是夸夸他们的，我妈还不信，非得要我让你过来一趟。”周雅然跟江茉莉一起往外走，她们不是去单位食堂，而是去附近的饭店。

“我真没有什么好说的。”江茉莉道。

“那就不要说，看一看就好了。”周雅然道，“我们都这么大的岁数了，心里都有数的。这么大的人了，唱了那么多年的戏，都不想被别人说的。”

“我跟导演他们说，我要是有做不好的，他们一定要跟说。”江茉莉道，“这样才能表现得更好。但要是其他单位的人跟我说那些话，我的心情不一定就很好，我可能会觉得他们说的话太多了，会觉得他们哪里懂得那些。除非是非常有名的导演，人家非常厉害的。”

江茉莉说的是大实话，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不出名的话，别人都会觉得这个人的能力还不够强大，这个人还需要多锻炼锻炼，这个人还没有资格去说那些话。

在南城戏剧团的那些前同事面前，江茉莉不愿意多说，更何况里面还有一些是江茉莉不认识的人。江茉莉不去蹚浑水，她少说几句，还能少点事情。

“其实，你们单位现在还不错了。”江茉莉道，“门票卖得也不算差。”

“跟你们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的。”周雅然道，“就因为差了这么多，所以就更想着要表现得好一点。我妈是当领导的，也想是那么想的，门票多一点，营收多一点，大家的奖金也能多一点。你上个月拿到了多少奖金？”

“还成，具体的数额就不跟你说了。”江茉莉道，“这是单位的机密。”

“对，对，对，不用说，不用说。”周雅然跟江茉莉到了饭店，两人找了空座位坐下来，“你的奖金一定不少，那就让你请客。”

“其实，我上个月还真没有拿到多少奖金，现在才八月，我是六月底登台的。”江茉莉道，“我们单位七月发六月的工资，八月发七月的工资，现在还没有发七月的工资，得过些天。”

江茉莉知道门票卖得很好，具体奖金数额，她确实还不知道，应该不会太少。

“奖金多一点好。”周雅然道，“虽然你们家已经很有钱了，但是谁会嫌弃钱多呢。有钱一点，这日子总是更加好过的。我跟我男人，有时候一不小心就把钱花超标了，兜里空空的。”

“怕什么，你婆婆他们不是在吗？”江茉莉道，“大不了，你们少买一些菜回家。”

“我们每个月给菜钱的。”周雅然道，“上交了菜钱，我们就不管其他的。他们想买什么菜都好，我们只负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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