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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说要回来的。”牛敬山不想回来的。

“不回来，能怎么办？手里的钱都花光了，你哥哥姐姐都不肯给钱，我能有什么法子？”何招娣道，“房东都要赶我们走了，我们留在那边，等着睡在马路旁边吗？你姐姐都有房子了，都不愿意空出一个房间让我们住，生怕我们住在那边就不走了，我们也没有说不走，她还不让我们住，太狠心了，狠心啊。”

何招娣心里不舒服，她之前还跟娘家人说，说等她去城里有了工作，就让自己的兄弟去到城里。

“她还不是靠着她小姑子买房子的吗？”何招娣道，“她的小姑子都懂得要多帮衬娘家的兄弟，她就不懂得学一学。”

“……”牛敬山不是不想说，而是牛翠花根本就不听她的话。

“你姐夫也是，你都遇见他了，也说你在找工作，他都不知道说帮帮你。”何招娣道，“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他们就是不想看我们过好日子。他们过好日子，我们过穷苦的日子，他们就开心了，他们把我们比下去了。”

“唉。”牛敬山叹气。

“你大哥大嫂都不知道说说你姐姐，还有你妈，你妈就在那边的，你妈也不说。”何招娣道，“那些人全部都不说，就只能是我们自己说。我们自己说了，还不管用，别人不想帮助我们就不帮助我们的。”

“再等等吧。”牛敬山道。

“等？”何招娣嗤笑，“再等下去能有什么用，我们都回来好几天了，你姐姐姐夫都没有打电话回来，也没有问我们是不是到家了。我看他们就是打定主意不肯帮助你的。”

“也许……”

“别也许了。”何招娣道，“他们就是不愿意帮助你，就是没有把你当作亲兄弟。太可恶了，真真是太可恶了。你是她的亲弟弟啊，你好了，也会帮衬她的，她怎么能这个样子。”

何招娣表示自己都要被牛翠花给气死了，“你去找你爸，让你爸去说。”

“爸不说的。”牛敬山道，“爸说让我在乡下好好种地，现在包产到户，只要勤劳一点，就不会饿死。”

“爸他们以前也没有饿死啊。”何招娣道，“可这日子苦啊。种地很辛苦的，去城里，城里的工作好，每个月都有工资的，都不用我们多担心的。”

“我打电话给我姐，问问她吧。”牛敬山道。

“明天一早，你就去打电话。”何招娣逼迫牛敬山打电话给牛翠花，非得要让牛翠花安排工作才可以。

一大早，牛翠花接到牛敬山的电话，她听到牛敬山要让她找工作。

“姐，你要是不肯给我们找工作，招娣就不要我了，她要跟我离婚。”牛敬山道。

“那就离，你们直接离婚。”牛翠花道，“我给你们找工作，帮你们那么多，你们姐夫就要跟我离婚。注定要有人离婚的话，还是你们离婚吧，反正你们也没有孩子。”

“招娣怀孕了。”牛敬山灵机一动。

“那也没有用。”牛翠花道，“让她打胎吧，打了胎，没有孩子，她还能再嫁。”

“姐！”牛敬山没有想到他姐姐竟然会这么说。

“我说的是真的。”牛翠花道，“你就这么跟她说，就说是我说的。我就当这一个恶人，你呢，离婚之后，找一个好一点的姑娘，别再找何招娣这样的人了。天天就知道算计婆家人，她怎么不算计她娘家人。”

牛翠花心里非常不舒坦，“都跟你们说了，你们自己去找工作，你们自己就是不肯，非得要让我们给你们找工作，我们去哪里给你们找工作。你们就知道我小姑子有钱，我小姑子的钱又不是我的钱。你们不觉得不好意思，我还觉得不好意思呢。”

“姐，你就不能帮帮我们吗？”牛敬山道，“招娣是真的会跟我离婚的。”

“你姐夫也是真的会跟我离婚。”牛翠花道，“你们别去算计我小姑子了，你们这么做，不就是不想工作，让我小姑子直接给钱给你们吗？到时候，你老婆的娘家兄弟都还得来，拖家带口的，都要让我小姑子帮忙。你们跟我小姑子有什么关系？”

牛翠花想得明白，江茉莉那些人都是脑子清醒的人。别看江茉莉这么帮衬赵国栋，那是因为江茉莉自己过好日子，不想看着亲哥哥过得太苦。要是牛翠花这些人要得太多了，江茉莉也不可能答应的，人家又不是傻子，哪里可能一直来帮衬他们。

“你们去离婚吧，去吧。离婚之后，告诉我。”牛翠花道，“我让爸跟妈他们给你找合适的对象，找到对象了，就结婚。彩礼的钱，大不了，大家凑一凑，找个真心对你好的，不是总想着娘家人的。就你老婆娘家的那些人，那就是一个大坑，你帮不了那么多的。你老婆跟你离婚了，她再婚，也能有彩礼钱，还能继续帮衬她娘家，多好啊，她赢了啊。”

牛翠花挂断了电话，她就是不愿意帮助她弟弟弟妹，她知道那些人都是怎么想的。牛翠花不能一脚直接踩进去，她还是要过好一点的日子的。

“姐……”牛敬山盯着电话筒，他没有想到牛翠花就这样挂断电话。

牛敬山只能回去跟何招娣实话实说，何招娣道，“你就不知道说我怀孕了吗？”

“我说了，没有用。姐说让我们离婚，你去打掉孩子，你继续嫁人，你嫁人也许还能有彩礼钱，能把彩礼钱给你娘家。”牛敬山道。

“太狠了。”何招娣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招娣不敢跟牛敬山离婚，她父母原本就是要让她嫁给更好的人家，可是别人看不上她。何招娣就只能嫁给牛敬山，要是她回去的话，她父母还会让她再嫁，她再嫁的人就不一定有牛敬山好了，她娘家人只会想着彩礼多不多。

当初，何招娣跟牛敬山说亲的时候，何家人几次改变主意说要加彩礼钱，还说要很多东西。牛家人置办了一些东西，何招娣婚后还把那些东西搬回去娘家，让娘家兄弟用。

何招娣为了娘家兄弟做了很多事情，她压根不考虑牛敬山会不会高兴，她只想着不能让她娘家兄弟不高兴。

“我都跟我娘家兄弟说好了，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我都没脸回去了。”何招娣道，“你去你爸那边抓只鸡，我好带回去给我娘家兄弟赔罪。”

牛父在乡下没有去城里，他养了一些鸡鸭。何招娣早就惦记那些鸡鸭了，现在有了现成的理由。牛敬山听了何招娣的话就要过去抓鸡，牛父一开始没有看到牛敬山，还拿着棍子就是打，牛父嘴里还念叨着：偷鸡贼，偷鸡贼，大白天的就来偷鸡。

“爸，是我，是我，我是牛敬山。”牛敬山连忙道。

“你抓我鸡干嘛？”牛父道。

“姐不给我们安排工作，招娣说让我抓一只鸡去她娘家赔罪。”牛敬山如实说。

“滚，滚，滚，不准抓我的鸡，这是我的鸡。”牛父原本还想着是不是何招娣怀孕要补身体，那就给一只。结果牛敬山说要给何招娣的娘家人，这让牛父特别生气，牛父又狠狠地打了牛敬山几下，不中用的儿子。

赵国栋今天没有去工作，在牛翠花回来之后，他问了一下。赵国栋得知牛敬山说的话，他沉默了。

“你之前还说要不要去问问茉莉，我就说不要问。”牛翠花道，“瞧见了吧，这些人都是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要是你给他们安排了工作，后面就会有其他人来。何招娣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为了她娘家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非得要我们去帮衬她娘家人。她算什么东西，她娘家人又算什么东西。我就说我们帮了他们，我们还会离婚呢。”

“那就不要帮了。”赵国栋之前问问牛翠花，也是想着如果只是简单帮帮，那就问一问。赵国栋跟江茉莉开口的话，江茉莉还是有可能帮一下的。

“本来就不应该帮衬他们。”牛翠花道，“他们都那么大了，不是没有手没有脚，他们都结婚了，还好意思说这些话。他们结婚的时间比你妹妹还要找，他们现在都还没有生下孩子，你妹妹都生了。”

牛翠花不怕何招娣跟牛敬山离婚，何招娣真要是跟牛敬山离婚了，就何家那些人的嘴脸，那些人一定会把何招娣再卖一遍。牛翠花相信何招娣比谁都清楚这一件事情，何招娣自己非得要帮衬娘家兄弟，还得要拉上别人，这就是何招娣的错了。

“不用管他们。”牛翠花道，“不管何招娣是真的怀孕还是假的怀孕，都没有用。又不是只有何招娣的孩子金贵，别人不是没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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