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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柳只当青木儿害羞,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这般胆大妄为,他嘿嘿笑了两声,转而问:“我叫田柳,你叫什麽?”
“青……”青木儿险些忘了真夫郎的姓:“何清。”
“那我叫你清哥儿吧。”田柳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一锤定音,他说完往旁边看了看,朗声道:“牛叔!我到了!”
青木儿一愣,这里离村口怎麽还得走一刻钟呢。
“我相公在前面村子里学人做大夫,我去接他回家。”田柳笑着说:“他个瘸子总不爱柱棍子,我去骂他。”
这话,青木儿不知该如何作答,不过田柳也不用他回应,田柳利落地翻下了车,拍了拍手,刚要和新认识的小哥儿挥手,就见那小哥儿也跟着下了牛车。
“你下来作甚?那处位置够你坐了。”田柳问他。
牛车是一路到村口的,青木儿本就想找个借口下来,这样才好避开村里人,不若被人瞧见,他没法解释。
“坐着难受,我走一走。”青木儿说。
“坐着还能比走路难受啊?”田柳笑着嘶了一声:“不过屁股是真疼。”
青木儿被他挤眉弄眼的神情逗得一乐,跟着笑了。
“我去接相公了,你早些回啊!”田柳说。
田柳要去的村子从另一条路拐进去,从这条路能隐约看到不远处的屋子,想必村子离得不远,他一路蹦着去,可见接相公于他而言是件高兴的事儿。
青木儿背着小鱼篓,顺着大路往前走,他隐约记得那日花轿的方向,经过吉山村的路口,他压低了斗笠,不敢回头看,只顾着往前跑。
他担心自己记错路,遇到路口时总要停下来仔细回忆。
幸好,这段路没有多少岔口,直到他来到被抓上花轿的那段路,他就知道自己没走错,被他压倒的野草丛还残留着那日他挣扎的痕迹。
野草颓唐地躺在泥地上,不见生机。
青木儿心口一窒,偏开头,没敢多看。
找银子才是正事。
顺着这路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他当日摔下的陡坡。那时摔下来,他以为自己会死,如今一看,陡坡并不算高。
那时候的绝望死志,更多来自于无法摆脱的追逃。
他擦了把汗,拨开草丛去寻银子。
这处杂草不算很茂密,也不高,只要拨开就能看到内里有没有他想找的东西。
他找遍了所有密草丛,都寻不到。
下面没有,那极有可能在陡坡上面。
青木儿用肩膀擦了擦脸上的草屑,左右看了看,找了根木棍撑着爬上陡坡。
陡坡上面灌丛很密,辨认不出的杂草交缠在一起,连土的痕迹都看不到,更别说要在这里找银子。
青木儿不甘心,咬了咬牙,拿着木棍一边打草一边找。
包袱里,除了银子还有簪子和衣裳,银子小难找,可衣裳也不见踪影。
那可是用上好棉布做的华服,美夫郎说过,拿去典当至少有八百文,若是银子花完可典当簪子,簪子没了还有衣裳。
可如今,什麽都没了。
太阳西斜,影子长长铺在密密麻麻的野草丛上,沉得透不过气。
青木儿跌坐在野草丛里,心里难受到极点,他惶惶然看着太阳消失于山边,找不到银子助不了赵家,他还能干活儿,即便他现在会的不多,可他能学。
这番想着,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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