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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心疼“我不是责怪你,我只是……”……
从陈二福家回来没多久,寒风忽至,绵绵冬雨又一次袭来,这天阴晴不定,越发冷了。
回到家,周竹让双胎回房歇个晌。
他把碗头里的菜倒入自家碗里,再把碗头给陈二福家送回去,出来时,看到赵有德正在披蓑衣,他放下碗,走过去帮赵有德把蓑衣扎紧。
冬天用柴多,现下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因而得紧着去把一整个冬天的柴都砍回来,赵有德和周竹已经连着上了好几回山,家里柴房还差一点就能填满,只要再砍个两三天,就足够今年过冬用的柴火了。
“路上小心些,一次别扛太多,现在柴房那些木柴也够用了。”周竹叮嘱。
赵有德说:“知道,我就在山外头转转,不进深山。”
“这雨下着,就不能进深山。”周竹说。
赵有德点点头,没再说什麽,穿好蓑衣戴好斗笠,拿上砍柴刀便去砍柴了。
周竹去还碗头,青木儿从後院出来,进柴房抱了一摞干草,打算给鸡鸭鹅弄个暖一些的窝,先前弄的脏了不少,他把上面的清理完,只剩薄薄的一层,光是这点肯定不够暖。
他这正弄着,一旁玩得正高兴的大鹅不知怎的朝他跑来,吓得青木儿赶紧起身,拿过一旁的木棍敲了几下地板。
“走,走。”青木儿上回被追着啄,心里对这大鹅怕得很,每回来给鸡鸭鹅喂食,都得看看这大鹅有没有走远。
那大鹅见青木儿敲棍,立即停下围着青木儿转,转了几圈就是不走,青木儿没法了,只能拿着木棍把大鹅赶远了些。
干草铺完,那只大鹅又回来了,正虎视眈眈地看着青木儿,似乎很不满意青木儿动它的鹅窝。
要不是青木儿手里拿着木棍,鹅嘴就啄上来了。
大鹅堵着青木儿回前院的路,展开双翅怎麽都不愿走,一直“鹅鹅鹅”叫着,这大鹅是真的坏,还颇有灵性,青木儿拿着木棍又敲了几下,小声斥道:“走,走,坏鹅。”
青木儿见它不走,小声同它说道理:“给你换了干净的窝,可不能啄我。”
“啄了我,下回我就只换大鸡大鸭的,不给你换了。”
大鹅似乎听懂了,往旁边走了两步,青木儿拿着木棍又赶了两下,那只大鹅终于跑回去,雄赳赳气昂昂地巡视了一圈自己的鹅窝。
见这新窝弄得不错,总算没跟着青木儿了。
青木儿把脏掉的稭秆拿回竈房烧,又回後院摘了两把茼蒿,晚上有从陈二福家拿回来的肉,但光吃肉菜容易腻,还得炒点青菜一起吃。
这茼蒿煮汤清炒都好吃,青木儿更喜欢煮汤的,天冷,喝点暖汤,身子也舒坦。
这会儿雨渐渐有些大了,他舀了半盆水坐在屋檐下洗菜,手冻得不行。
家里洗碗时会兑点热水,可洗菜总不能兑热水,别到时菜洗好了,也洗熟了。
洗菜就是冻手,没别的法子,他忍着双手发僵,一点点把茼蒿的叶掰开搓洗,这茼蒿不比别的菜,像菘菜蕹菜这些藏泥藏得不深,茼蒿若是不掰开洗是洗不干净的。
正洗着呢,周竹送完碗回来了,他摘下斗笠,甩了甩水,说:“你怎的不放个火盆在旁边,这样洗得多冷。”
“没事阿爹,准备洗好了。”青木儿觉得烧火盆麻烦,还废柴火,光是爹爹和阿爹两个人上山砍柴累得慌,能少用点就少用点。
“上回说要编火笼,总给忘了,你洗好了去火竈烤烤火,不然手生了冻疮,疼得要命。”周竹把斗笠挂在泥墙上,转身进柴房拿了一把竹篾出来,脚踢了张小木墩坐下就开始起底编火笼。
火笼编起来不复杂,周竹编得快,一天能编四五个,不过这会儿手冷,想快也快不了多少。
现在还没到做饭的时候,青木儿把洗好的菜放回竈房里,在还温热着的火竈前烘了一下手,待到手不僵了,就出来看周竹编火笼。
家里原先就有三个火笼,现在编的两个是给青木儿和赵炎编的,天更冷的时候,没什麽农活儿,只能在家呆着烤火。
周竹见青木儿看得仔细,把手上的这个给他:“下面这一层就同编竹篮一样,往上编就行,後面的你没弄过,到时给我就成。”
青木儿接过来:“好。”
他编竹篮有了经验,编这个也没什麽难的,就是手冻着编不快,不过也不能急,竹篾本就薄,快了得把手割出血,还是小心仔细些为好。
“过几日还得进山多砍点竹子,天冷了没什麽事儿,在家编竹篮,攒一攒能挣不少。”周竹想了想说:“等太阳起来,腌菜腌萝卜也得紧着弄了,不然冬天可赶不上时候。”
青木儿听着周竹说天冷时要干的活儿,心里觉得很特别,往年院里一到冬天,那官人可谓是络绎不绝,也不知道是天冷了被窝暖还是怎的,白天晚上都有官人进门。
最低等的妓子们,接了晚上的还得接白天,想歇息一下都得时时防着管事们的鞭子。
就连美夫郎,都不一定能挑客,人来了就得接,想往外推,还得得罪人。
往往这个时候,青木儿都是呆在浴房里,等着美夫郎一次又一次过来,伺候他沐浴更衣去迎接下一位官人。
有时他见美夫郎累极了,不小心在浴桶里睡着,都不忍心叫醒,可管事盯着时辰,晚半刻钟就要大声催促,青木儿也不得不叫醒他。
每每这时,美夫郎都会轻抚着青木儿的脸,低声呢喃一句:“这日子真是一点盼头都没有,小木儿,你说,今日明日,今年明年,有什麽不同?”
青木儿讷讷地望着他,不知该怎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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