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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每日勤扫勤收拾,就希望累了一天的爹爹阿爹回来,看到家里干干净净井井有条能舒心些。
最累人的四天过去,青木儿又让爹爹阿爹歇了一天,才和田雨上街卖簪花。
田雨不是个愣性子,他虽有些含蓄羞涩,但熟稔之後,倒是挺开朗,他长这麽大,从未上街市卖过东西,一开始手足无措不知该怎麽做,後来见青木儿吆喝,便也有样学样,一道吆喝。
喊习惯了,面上不再羞涩,扯嗓子喊号子大大方方的。
四百多朵簪花,他们每日只背一百朵去卖,这种簪花比不上新鲜的簪花好卖,有的人就喜欢新鲜簪花带来的春意,像通草染布做的簪花都是假花,买回去什麽时候都能戴,不会贪多。
一日下来,卖个五六十朵,都算是生意不错的了。
青木儿为了能卖多一些,还弄了个布帘,布帘一遮就不算当街披发,他在布帘後给小哥儿小姑娘盘发,田雨在摊子前卖簪花。
他一边给小哥儿盘发,一边听着田雨在前面欢天喜地地介绍簪花,就觉得逗趣。
“好了,您瞧瞧这发式和簪花可喜欢?”青木儿把铜镜递给木凳上坐着的小哥儿。
那小哥儿拿着铜镜照了照,喜道:“喜欢,簪花小哥儿,你手艺真不错。”
“若是喜欢,下回再来。”青木儿笑着拉开布帘,叫下一位进来。
那小哥儿一出去,摊子前的客人齐齐愣住了。
怎的和前边进去那人不一样了?先前那小哥儿的发髻普普通通一个发包,看着没甚麽稀奇,走在街上都不会多瞧一眼。
现在一出来,不仅摊子前的客人愣住了,街上不少人都顿步,明里暗里投过来不少目光。
那小哥儿第一次遇到这麽多人看他,他扶着新发髻面上羞赧心里美滋滋的,掏出十二文给田雨,笑道:“生意顺利,好卖啊!”
“谢谢您!”田雨乐得眉眼眯成线,把十二文铜钱收好。
“卖簪花啦,两文的五文的十文的,卖够十二文,送盘发啦!”田雨喊道。
“我我我!我要买个十二文的,送盘发麽?”有客人挤进来。
“只要够十二文,就盘发!您别往前挤,後边先排队,簪花还剩六十朵呢,一定能排上!”田雨笑道。
“那我可得数一数後头的人有没有过六十了。”那客人说着还真的数了过去。
这队伍不长,一看便知离六十人远着呢,约莫不过十人左右,那人放心地去队尾排队去了。
往日卖簪花现编,现在卖簪花现盘,一样都是忙,青木儿习惯了,一双手编得飞快,转眼就是几股辫子交叠。
多了盘发,簪花越发好卖,有时拿一百朵簪花出来,都能全部卖完,少的时候,也有四五十朵,四百多朵簪花压根不够卖,看来得再去进货。
“雨哥儿,我去巷子买只酸味烧鸡。”青木儿说:“你在这儿等等我。”
“好。”田雨把木推车推到巷子口边上等着。
青木儿昨日听玲儿湛儿说周春妮家里买了酸味烧鸡吃,那烧鸡用的是不足三个月的小鸡,鸡肉嫩香,难得吃一回,他今日挣了钱,和田雨分了账,就想去买一只回家。
酸味烧鸡的小摊离得不远,从巷子里进去,拐两个弯就到了。
摊子上人多,青木儿等了一会儿,一只酸味烧鸡二十五文,他付了钱,拿着用油纸包好的烧鸡回去。
路上拐过一个弯,馀光瞟见那巷子里有靛蓝色的长衫飘过,他下意识往那边看了一眼,看到了一张曾经见过的脸。
青木儿顿了一下,仔细再看,却发现那人手里拿着布巾,正捂在一个小哥儿的脸上,那小哥儿眼熟,今日来过他的摊子盘发。
此时小哥儿双腿齐蹬,使劲儿挣扎,却被捂着无法挣脱,渐渐地,小哥儿的挣扎软了下来,双眼一闭,昏睡过去了。
青木儿心下一惊,在许老爷看过来的时候,连忙躲回拐角,他捂着胸口等了等,探出半个头。
只见那许老爷左右看了看,矮身抱起昏过去的小哥儿,上了一旁的马车上。
马车里,伸出一只手,帘子掀开,是子玉。
青木儿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看着子玉把那小哥儿抱上马车,随後许老爷也跟着上去。
马车缓缓向前驶去,青木儿犹豫了一下,咬着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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