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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抓都抓不住。
温霜降把脸埋在迟渡脖颈,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沾湿了他肩头。
察觉到肩上滚烫的湿意,迟渡僵了下,没再动,他重新将温霜降抱回怀里,一下一下轻抚过她后背:“怎么了?喝醉了么?”
温霜降窝在他怀里摇摇头,没说话。
如果真醉了,就好了。
如果真醉了,她就能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真醉了,她就能假装迟渡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她。
如果真醉了,她就能假装,这段婚姻好像还能一直走下去。
可惜没有如果。
天亮之后,天阳照常升起,她照常目送迟渡去上班,去见舒漾。
只是看着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温霜降忽然觉得,她快要撑不下去了。
她好像距离崩溃,只余下一步之遥。
不过很快,迟渡帮她走完了这一步之遥。
那是五月底的一个周末。
有些日子没聚,褚绪许佳月喊两人一起出来吃顿饭。
饭前两小时,许佳月突然收到公司通知,要临时去临时出趟差。
左右餐厅已经订好,没法退掉,三人便还是依约在餐厅碰面。
边吃边聊,期间迟渡又是帮她涮餐具,又是帮她夹菜,剥虾,偶尔还不忘自然帮她擦掉唇边酱汁。
兴许他这幅样子实在是叫人无法将他与那个冷的要死的迟渡联系起来,温霜降中途上完洗手间回来,隔着一条门缝,就听褚绪问他:“看你这样子,这回是真动心了?”
只一句话,温霜降就站在原地,再无法往前挪动一步。
她就那么站在门口,做了从前最不屑的一件事,偷听别人讲话。
心高高的提起来,连呼吸都像是停滞,就那么犯傻的,怀着一丝期待的,站那儿等着迟渡开口。
几秒,里面终于传来迟渡的声音,淡淡的:“算不上,只是身为一名丈夫的基本责任。”
如果要说有哪一刻她真的动了离婚的念头,那大概就是此刻。
温霜降听完这话,木木的站那儿,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像在一瞬间停止流动,她的嘴唇顷刻间白的没有一丝颜色。
周围的说话声,走动声,所有的声音都在刹那间远去,她像是被蒙在了一个真空罩子里,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唯有迟渡的那句只是责任一遍遍在耳边循环播放,像是忘了被人按下暂停键。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明明是炙热的夏季,温霜降却像是陡然被人扔到了冰天雪地,冷的浑身都在打颤。
心上也像是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寒冷的风顺着那条口子呼呼吹进来,吹的她心口空荡荡的疼。
后来温霜降想,肝肠寸断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以至于那一瞬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迟渡,她没回包厢,在门口站了好久好久,又折回了洗手间,像落荒而逃。
输的一败涂地。
洗手间的隔间里,花了很长的时间,温霜降才把眼泪倒逼回眼眶里,才整理好碎掉的情绪。
盥洗台前,她掬了水扑在脸上,等自己哭过的样子终于不那么明显,然后抬脚回包厢。
那天再往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其实温霜降不太记得,她只是带着麻木的笑,应付完了那场不知所云的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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