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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噩梦
彴约县医院的急诊大厅,那冰冷的荧光灯,消毒水混合着潮湿霉变的气息,还有周围或痛苦呻吟或麻木等待的人群……一切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纪云歇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那里的。他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每一步都踩在虚空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
深夜的街道寂静无人,只有他湿透的鞋子踩在积水上发出的“吧嗒”声,空洞地回响。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扭曲变形,像他此刻混乱不堪的内心。雨水早已停了,夜空澄澈,繁星点点,像无数只冰冷的眼睛注视着他。纪云歇擡起头,看着那片亮起来的星星,只觉得那光芒刺眼得让他想流泪。他猛地低下头,加快脚步,只想逃离这片星空,逃离这吞噬了江术和的无边黑暗。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小区。他机械地掏出钥匙,插了好几次才对准锁孔。“咔哒”一声,门开了。
“云歇?是你吗?”外婆带着睡意和担忧的声音立刻从卧室传来。紧接着,客厅的灯被“啪”地一声按亮。
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纪云歇眯起了眼睛。他站在玄关,浑身湿透,头发一缕缕地贴在额前,往下滴着水。昂贵的球鞋和裤腿上沾满了泥泞,校服外套被他胡乱裹在手臂上,同样湿淋淋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神空洞,像一只刚从水里捞出来丶濒临死亡的幼兽。
“哎哟我的老天爷!”外婆看清他的样子,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趿拉着拖鞋就冲了过来。外公也紧跟着出来,看到外孙这副狼狈凄惨的模样,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云歇!你这是怎麽了?!”外婆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伸手去摸他冰冷湿透的脸颊,“怎麽淋成这样?掉河里了?啊?说话啊孩子!”
外公也急切地问:“出什麽事了?跟人打架了?受伤没有?”
纪云歇只是木然地站着,任凭外婆温热粗糙的手抚过自己冰冷的脸。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一团浸透了水的棉花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说江术和病了,很严重,送医院了,生死不明……可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恐慌丶後怕丶无力和一种深不见底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神经。
外婆见他失魂落魄丶浑身冰冷颤抖的样子,心疼得直掉眼泪。她不再追问,连忙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转身就冲进卫生间拿来干爽的大毛巾,像裹婴儿一样,把他整个人紧紧裹住,用力地擦拭着他湿透的头发和身体。外公则沉默着,快步走进厨房,不多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丶散发着浓烈姜味的姜茶出来。
“快,云歇,趁热喝了!驱驱寒气!”外婆把碗塞到他冰冷僵硬的手里,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急切。
纪云歇机械地接过碗,滚烫的碗壁灼烧着他冰冷的指尖,带来一丝微弱的刺痛感。他低头看着碗里深褐色的液体,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试着喝了一口,辛辣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感,却丝毫暖不了他冰冷僵硬的身体和那颗沉入冰窟的心。
就在这时,外婆小心翼翼地丶带着无限疼惜地伸出手,轻轻将他僵硬的身体揽进自己温暖而柔软的怀里。那是一个充满了慈爱丶包容和安全感的怀抱,像避风的港湾。
就在被外婆紧紧抱住的这一刹那,纪云歇那根紧绷到极限的弦,彻底崩断了!
一股巨大的丶无法抑制的酸楚和委屈,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汹涌地冲垮了他所有的僞装和强撑的镇定!他猛地将脸深深埋进外婆散发着熟悉皂角香气的怀抱里,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呜……外婆……”压抑了许久的丶带着浓重鼻音的呜咽声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像受伤的小兽发出的悲鸣。
紧接着,是再也无法控制的嚎啕大哭!
“呜呜呜……外婆……呜……”
纪云歇哭得撕心裂肺,毫无形象。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瞬间浸湿了外婆胸前的衣襟。他哭得浑身颤抖,肩膀剧烈耸动,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哭出来。这哭声里,有对江术和生命垂危的巨大恐惧,有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深切自责,有对那个猝不及防的吻的慌乱和後怕,更有对这冰冷命运无常的控诉和绝望!
在过去的十几年顺风顺水丶被衆星捧月的人生里,纪云歇从未经历过如此巨大的恐慌和打击,也从未像此刻这样,像一个真正无助的孩子,在最亲近的人怀里,哭得如此狼狈,如此彻底。他不再是那个嚣张跋扈丶天不怕地不怕的纪大少,只是一个被巨大的变故吓坏了丶需要依靠的孩子,说到底他也才18。
外婆被他这惊天动地的哭声吓坏了,更是心疼得无以复加。她紧紧抱着怀里颤抖痛哭的外孙,布满皱纹的手一下下丶无比温柔地拍抚着他剧烈起伏的脊背,嘴里不停地丶絮絮叨叨地安慰着:“好孩子,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不怕不怕,外婆在呢……外婆在呢……天塌下来有外婆顶着……好孩子……”她的眼眶也红了,浑浊的泪水无声滑落。看着在自己怀里哭得像个迷路孩童的外孙,外婆才恍然意识到,这个从小被他们捧在手心丶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个子已经很高,肩膀似乎也能扛起一些东西了,但在她心里,他永远都是那个摔倒了会扑进她怀里要糖吃的宝贝疙瘩啊。
外公站在一旁,看着相拥而泣的祖孙俩,嘴唇紧抿着,布满沧桑的脸上写满了凝重和担忧。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拿来更厚的毯子,轻轻盖在纪云歇湿透的裤腿上。
纪云歇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那汹涌的情绪像一场来势汹汹的暴雨,猛烈地冲刷着他,直到最後力气耗尽,声音嘶哑,只剩下断断续续的丶压抑的抽泣。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依旧紧紧抓着外婆的衣襟,像个溺水的人抓住最後的浮木,意识却渐渐模糊。
外婆感觉到怀里的人哭声渐弱,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但依旧沉重。她轻轻唤了两声:“云歇?云歇?”没有回应。低头一看,外孙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竟是哭得脱力,昏睡了过去。
外公外婆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心疼和忧虑。两人小心翼翼地将昏睡过去的纪云歇放平在沙发上。外婆拿来干爽的睡衣,和外公一起,动作轻柔地替他换下那身冰冷湿透丶沾满泥泞的衣服。纪云歇睡得很沉,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任由两位老人摆布。换好衣服,外公将他打横抱起,轻手轻脚地送回他自己的房间,安置在柔软温暖的被窝里。
外婆坐在床边,看着外孙即使在睡梦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和眼角的泪痕,又忍不住抹了抹眼泪,替他掖好被角,才忧心忡忡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纪云歇很少做梦。他的睡眠通常像他醒着时一样,张扬而无忧。但今夜,他深陷在一个冰冷丶粘稠丶令人窒息的噩梦里。
他坐在一条冰冷丶狭长丶光线惨白的走廊里。周围空无一人,只有头顶一盏“手术中”的红色灯牌,发出刺眼而单调的光芒,像一只永不瞑目的血眼,死死地盯着他。那三个字,如同烙铁,深深地印在他的视网膜上,灼烧着他的神经。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长成痛苦的煎熬。他双手紧紧交握,指甲深深掐进手背的皮肉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盏灯,仿佛要将它看穿,祈求着它熄灭,又恐惧着它熄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万年,也许只是一瞬。
“啪嗒。”
那刺目的红光,终于熄灭了。
纪云歇像被电击一样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他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丶象征着生死的大门,喉咙发紧,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
门开了。
一个穿着手术服丶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纪云歇像一头扑向猎物的豹子,用尽全身力气冲了过去!他只想抓住医生的手,只想听到一个答案,一个他拼命祈祷的答案!
然而,还不等他碰到医生的衣角,那医生已经擡手,缓缓地摘下了口罩。露出的是一张陌生的丶带着悲悯和遗憾的脸。他看着冲到自己面前丶眼神里燃烧着最後一丝希望的少年,沉重地摇了摇头。然後,他伸出手,轻轻地丶安慰似的拍了拍纪云歇僵硬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残酷:
“小夥子……节哀。”
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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