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书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10章 记忆的闸门（第1页）

第10章记忆的闸门

冬天下了第一场雪时，齐砚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老照片。相册是从爷爷书房翻出来的，泛黄的纸页里夹着些黑白影像，其中一张边角卷了毛，上面是两个穿着冲锋衣的年轻人，站在茫茫雪地里，一个勾着另一个的肩膀，笑得痞气，被勾着的人侧脸线条冷硬，却微微偏着头，眼底藏着点浅淡的暖意。

“这俩人看着有点眼熟。”齐砚用指尖戳了戳照片上勾肩搭背的身影，忽然觉得那笑起来的眉眼，像极了自己。

张起灵端着刚煮好的姜汤走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照片，脚步猛地顿住。

热气氤氲中，照片上的雪地丶冲锋衣丶还有那两人手腕上隐约露出的同款手链，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插进了记忆的锁孔。

“长白山……”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像雪粒落在地上。

齐砚愣了愣，转头看他。张起灵的脸色有些发白，眼神涣散，像是掉进了某个遥远的梦境里。他放下相册，握住他的手：“哑巴张？你怎麽了？”

张起灵没回答，指尖无意识地颤抖，目光死死盯着照片上的雪地，脑海里的碎片正以惊人的速度拼凑——

黑暗的甬道里，火把的光映着彼此的脸，他把最後一块压缩饼干塞进身边人手里；

青铜门前，漫天风雪中，那人抱着他，声音带着哭腔说“等我回来”；

江南的院子里，梅花开得正盛，那人靠在藤椅上，笑着喊他“哑巴张”，手里转着枚刻着梅花的铜哨子；

还有……雪地里的墓碑，沉水香木刀，和那句刻在石板上的“等你”。

“瞎……”张起灵猛地回神，眼里蓄满了水汽，看向他的目光里，有震惊，有痛苦，有失而复得的狂喜，像跨越了无数个轮回，终于找回了丢失的珍宝。

齐砚被他这眼神看得心头一紧，喉咙发涩：“我在。”

“我想起来了。”张起灵的声音带着颤，指尖抚过他的眉眼，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时光，“长白山的雪，江南的梅，还有……你。”

齐砚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像被什麽东西狠狠攥住。那些模糊的梦境，那些莫名的熟悉感，那些看到老物件时心头的悸动，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

他看着张起灵眼里清晰的自己，忽然笑了，眼眶却湿了。“你个闷油瓶，”他声音哑得厉害，伸手把人紧紧搂进怀里，“才想起来？”

张起灵回抱住他，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揉进骨血里，滚烫的眼泪落在他颈窝，带着穿越时光的温度。“对不起……”他哽咽着说，“我忘了你这麽久。”

“不怪你。”齐砚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兽，“记起来就好，记起来就好。”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落满了院子里的梅树枝桠，像上辈子江南的那场雪。客厅里，姜汤还冒着热气，老照片摊在茶几上，见证着两个灵魂跨越生死的重逢。

张起灵慢慢平复下来，从齐砚怀里擡起头，指尖轻轻碰了碰他锁骨处的淡疤——和记忆里那人腰上的伤，位置惊人地相似。“你也……记起来了？”

齐砚点头，拿起那枚一直贴身放着的铜哨子，放在他手心。“早就有点模糊的影子，”他笑了笑，眼底还带着泪，“只是没你这麽突然。”

铜哨子在两人掌心传递，冰凉的金属上仿佛还留着上辈子的体温。张起灵握紧它，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秦岭的雨里，就是这枚哨子，劈开漫天的鸟群，也劈开了他冰封的心。

“那时候你总说我闷。”张起灵低声说，眼里带着点浅浅的笑意，“说等我们老了，就去江南种梅花。”

“你还说要学做烤鸭。”齐砚接话，语气里带着点怀念，“结果第一次做就烤糊了，还嘴硬说是故意做成炭烧的。”

两人相视而笑，眼泪却又忍不住掉下来。那些被遗忘的时光，那些刻在骨子里的细节，原来从未真正离开，只是在等一个契机，重新回到彼此的生命里。

雪停的时候，齐砚拉着张起灵去院子里。月光落在雪地上，泛着清冷的光，梅树枝桠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像上辈子江南院子里的场景。

“张起灵，”齐砚转身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以後的每一辈子，我都要找到你。”

张起灵收紧手臂，把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像听到了跨越时光的承诺。“好。”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每一辈子，我都等你。”

院子里的梅树在月光下静静伫立，枝桠上的雪反射着微光，像撒了满地的星辰。

因为爱，从来都能跨越生死，战胜遗忘。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