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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好黏人（第1页）

第34章好黏人

清晨的豆浆刚磨好，带着点温热的豆香。黑瞎子刚掀开锅盖，後腰就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身体。张起灵的下巴搁在他肩上，呼吸轻轻扫过颈窝，带着点没睡醒的慵懒，像只赖床的猫。

“醒了？”黑瞎子笑了，腾出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去洗漱，豆浆马上好。”

张起灵没动，只是往他怀里钻了钻，手臂环得更紧了，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他睡衣上的纽扣——这是他这几天新添的毛病，只要黑瞎子在眼前，就恨不得黏在他身上，走路要挨着，吃饭要靠着，连黑瞎子去趟厕所，他都得站在门口等着，像只怕被丢下的大型犬。

“再蹭，豆浆就洒了。”黑瞎子无奈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却没推开。这哑巴失忆後像是把这辈子的黏人都攒上了，以前还对自己生疏远离，现在倒好，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挂在他身上，连解雨臣都打趣说“张起灵这是把你当移动靠垫了”。

张起灵闷闷地“嗯”了一声，总算松了手，却没走，就站在竈台边看着他盛豆浆，眼神黏在他身上，像涂了胶水，撕都撕不开。

黑瞎子把碗递给他，故意逗他：“这麽看着我，是觉得我比豆浆好看？”

张起灵的耳尖红了红，没说话，却把自己的碗往他那边推了推，两人的碗沿碰到一起，发出轻轻的响，像在说“要挨在一起”。

解雨臣来送文件时，正撞见黑瞎子弯腰系鞋带，张起灵半蹲在他面前，手里拿着只黑袜子，认认真真地往他脚上套——动作生涩得像在给洋娃娃穿衣服，却异常专注，连解雨臣进来都没擡头。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注意点影响？”解雨臣靠在门框上，笑得一脸揶揄，“我这还没吃饭呢，就被喂了一嘴狗粮。”

黑瞎子笑了，刚想说话，张起灵已经套好了袜子，直起身往他身後站，像只护食的小兽，黑眸里带着点“别打扰我们”的警惕，却没了之前的敌意了。

“花儿爷有事说事，别耽误我跟哑巴培养感情。”黑瞎子站起身，顺手揉了揉张起灵的头发，对方乖乖地没躲，反而往他手心蹭了蹭，像只被顺毛的猫。

解雨臣把文件往桌上一放：“湘西的斗定在下周三，装备我让人备好了。”

“知道了。”黑瞎子拿起文件翻看，张起灵就站在他身後，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下巴偶尔搁在他头顶，像只挂在树上的考拉，怎麽都摘不下来。

解雨臣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张起灵，你这样黑爷没法干活。”

张起灵没理他，只是把下巴又往黑瞎子头顶按了按，像是在说“我不碍事”。

黑瞎子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没事，他轻得很。”

解雨臣挑眉，转身走了。得，这俩是彻底分不开了。

下午黑瞎子坐在藤椅上修罗盘，张起灵就趴在他腿上，侧着头看他摆弄那些细小的零件，手指偶尔戳戳他的膝盖，像是在确认他没走。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暖得像裹了层棉花。黑瞎子修着罗盘，时不时低头看他一眼，对方的黑眸里映着他的影子，亮得像落了星子，看得他心里发软。

“哑巴张，”他忽然开口，“你以前可不这样。”

张起灵的指尖顿了顿，擡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茫然，像在问“以前是什麽样”。

“以前啊……”黑瞎子笑了，指尖划过他的侧脸，“以前你总爱自己待着，我凑过去你就躲，像只怕生的小狼。”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钻了钻，把脸埋在他肚子上，像在撒娇——不管以前什麽样，现在他就要黏着，就要挨着，就要确认这个人在身边。

黑瞎子笑了，任由他趴着，手里的罗盘修得更慢了。他知道，这是失忆的後遗症，是不安，是怕再次失去，所以才要牢牢抓住，用这种笨拙的方式确认彼此的存在。

没关系。

他愿意被黏着。

愿意让他靠着，让他趴着，让他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自己身上。

晚上睡觉前，黑瞎子去洗澡，刚关上门，就听到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谁啊？”他笑着问，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我。”张起灵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没藏好的不安。

“进来吧。”黑瞎子打开门，果然看到张起灵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他的睡衣衣角，眼神里带着点“怕你跑了”的紧张。

“我就在这儿洗澡，跑不了。”黑瞎子笑着把他拉进来，“难不成你还想看着我洗？”

张起灵的脸瞬间红透了，猛地松开手，转身想走，却被黑瞎子拉住了。

“逗你的。”他把毛巾往他手里塞，“帮我拿个干净的，就在架子上。”

张起灵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去拿了，却没走，就站在浴室门口等着，像尊沉默的守护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生怕他凭空消失。

黑瞎子被他看得哭笑不得，却又觉得甜。这哑巴黏人黏得直白，黏得认真，黏得让他心里发软，像揣了块化不掉的糖。

夜深了，张起灵睡得很沉，却像只八爪鱼似的缠在黑瞎子身上，腿搭在他的腰上，手臂环着他的脖子，怎麽掰都掰不开。

黑瞎子叹了口气，却没再动，任由他缠着。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合着自己的烟草味，像种让人安心的符咒。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熟睡的人，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黏人就黏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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