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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1页）

第四章

夜晚的影院门口，霓虹在空气中晕开暧昧的光晕。苏洛一身白衬衫配牛仔裤，清俊得像幅写意画；身旁的宇文杰则是利落的运动装，184cm的身形衬得苏洛愈发挺拔。两人并肩走过时，引得不少女生频频回头，窃窃私语里藏着毫不掩饰的惊艳。

还没走到售票台，一声清脆的耳光就划破了喧嚣。

“王志远，你这个骗子！”妖艳女子怒瞪着对面的男生，撂下狠话後愤愤离去。

苏洛的脚步猛地顿住，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是王志远。那张此刻还带着几分青涩的脸，和记忆里最後那句“你是谁”重叠在一起，刺得他眼眶发烫，生理性的泪意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原来如此。前世他也是刚被甩，才会转头接受自己的示好吗？而自己像个傻子，捧着一颗真心凑上去，当了整整三年的替代品，最後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手腕突然被攥紧，下一秒，苏洛就被拉入一个带着淡淡雪松味的怀抱。宇文杰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别看了，我们去买票。”

苏洛埋在他怀里，没看见宇文杰投向王志远的眼神——那里面翻涌着两世积攒的恨意，锐利如刀，几乎要将人凌迟。若不是怀里还护着人，他恐怕早已冲上去，让那个毁了苏洛一生的人渣尝尝什麽叫痛彻心扉。

苏洛随便选了部动画片，屏幕上的光影明明灭灭，他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指尖攥着爆米花桶，力道大得指节发白，爆米花被捏得粉碎，碎屑溅了一地。

宇文杰几次想开口，最终都化作无声的叹息。直到苏洛把自己那桶炫完，他默默递过自己那份，指尖相触的瞬间，忽然倾身在他脸颊印下一个轻吻。

温热的触感让苏洛猛地回神，像被烫到般偏过头。

“吓到你了？”宇文杰压低声音，眼底藏着担忧，“刚才看他的时候，你眼睛里全是火。”

苏洛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戾气。他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明明该冷静布局，却还是被那副嘴脸勾动了滔天恨意。

“抱歉。”他声音发哑。

宇文杰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又宠溺：“不用跟我说抱歉。记住，你还有我。”

苏洛心头一震。前世他多少次在王志远那里受了委屈，转身向宇文杰倾诉时，得到的总是类似的温柔。可那时的他被猪油蒙了心，把这份好当成理所当然，甚至为了讨好王志远，刻意疏远过宇文杰。

悔恨像潮水般涌上。这一世，就算只是朋友，他也绝不会再让这个两世都护着自己的人受委屈。

出了影院，宇文杰忽然停下脚步，表情严肃得少见：“明天陪我去个地方。”

“什麽地方？”苏洛下意识问。

“到了就知道。”宇文杰顿了顿，声音放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忐忑，“你可以拒绝，不用勉强。”

“我去。”苏洛打断他，眼神坚定，“你选的地方，我信你。”

宇文杰愣住了，随即眼底爆发出惊人的亮芒。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眼前的苏洛变了——褪去了前世的温顺怯懦，多了几分锋芒锐利，像淬了火的刀，终于露出了本该属于他的寒光。可这份锐利里，却独独对自己保留着全然的信任，让他心脏狂跳，几乎要溺毙在这份突如其来的甜里。

回到寝室，宇文杰洗完澡就熟门熟路地钻向苏洛的床。苏洛没像往常一样推拒，只是挑眉看着他。

“哟，苏大少爷今天不赶人了？”宇文杰得寸进尺，手不老实地往他腰上探。

“啪”的一声，苏洛精准拍开他的手，语气带着点警告：“拿开你的爪子。”

宇文杰却顺势一滚，半个人压在他身上，把他牢牢圈住，像抱着个巨型抱枕不肯撒手：“就不。”

“大热天的，腻不腻？”苏洛嘴上嫌着，身体却没再挣扎。

“苏洛，”宇文杰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苏洛本想调侃他又发什麽疯，转头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着不安丶渴求，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决绝，像濒临绝境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这种眼神，苏洛只在爷爷去世时见过——那是失去一切的恐惧。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回答：“会。”

“就算……我做了让你失望的事？”宇文杰追问，语速快得像怕他反悔。

苏洛一怔。他想不出宇文杰会做什麽对不起自己的事。两世记忆里，这个男人永远在为他兜底，替他挡刀，就算被误解也从不多言。若说伤害，宇文杰恐怕第一个不会放过自己。

“嗯。”苏洛的回答依旧简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宇文杰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力道大得像要揉进骨血里。苏洛能清晰地听见他胸腔里震耳欲聋的心跳，和压抑在喉咙里的哽咽。

——苏洛，这一世，我绝不会让你失望。谁要是敢伤你分毫，我定让他万劫不复。无论是王志远，还是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一个都跑不了。

宇文杰在心里发下毒誓，眼底闪过与平日阳光截然不同的狠戾。复仇的棋局，该开始落子了。

深夜，苏洛又坠入了梦境。这次是座极尽奢华的欧式大宅，落地窗外，宇文杰正和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争执，声音大得能穿透玻璃。女人指着宇文杰的鼻子，似乎在怒斥什麽，而宇文杰紧抿着唇，脸色苍白却眼神倔强，像头不肯低头的孤狼。

苏洛想上前，却被无形的屏障挡住。下一秒，天旋地转，他猛地睁开眼。

身边的宇文杰还在熟睡，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呼吸沉稳有力。晨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他脸上，勾勒出年轻而硬朗的轮廓，竟有种惊心动魄的好看。

苏洛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在他上唇印下一个轻吻。

很干净的味道，没有烟味酒气，只有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混着少年人特有的体香，像夏日里的冰汽水，清爽又让人贪恋。

“苏洛……”

宇文杰突然低唤了一声，苏洛吓得猛地弹开，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再看过去，对方依旧双目紧闭，只是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麽不安稳的梦。

“吓死我了……”苏洛拍着胸口，又气又笑地在心里嘀咕，“说梦话都不挑时候，罚你这辈子都只能对着我！”

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苏洛望着宇文杰的睡颜，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骨。

王志远，还有那些欠了他的人，准备好迎接他的报复了吗？

这一世，他不仅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还要让所有渣滓，都付出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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