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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第2页）

“为什麽在这等？”苏洛站在原地没动，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想听到他说。

宇文杰掀起嘴角，露出点惯常的痞气：“你总不能穿着这身去塞班岛吧？难不成想让那些新贵子弟把你当成哪个家族的远房亲戚？”

苏洛被堵得没话说。他现在身上还穿着医院的便服，确实拿不出手。

“衣服借我穿几天就行，回头洗干净了还你。”苏洛说着，指尖不自觉地勾了勾宇文杰的袖口，语气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软意，“总不能真让我穿着这身去见那些人吧？要是被当成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远亲，丢的可是你宇文大少的脸。”

他擡眼时，睫毛轻轻扫过下眼睑，眼底那点刻意压下去的亲近，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宇文杰心上漾开圈圈涟漪。

“送你的。”宇文杰打开车门，目光在他唇上顿了顿，语气带着点危险的笑意，“不过得付点报酬。”

不等苏洛反应，他已经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裹挟着清冽的雪松味压下来。这个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却又藏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像要把两辈子的亏欠都补回来。苏洛起初还想挣扎，可腰间的手收得那样紧，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最终只能放任自己沉溺在这滚烫的纠缠里。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喘。宇文杰抵着他的额头，声音哑得厉害：“对不起……但让我再护你一次，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苏洛敏锐地抓住这三个字，心头莫名一紧。

宇文杰却避开了这个问题，拉着他坐进车里：“先回去准备东西。”

路上，苏洛靠在椅背上假寐，脑子里却像走马灯似的转着——第三方势力的真正目的，爷爷让他参选的深意，宇文杰那句“最後一次”里的不安，还有那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梦见塞班岛的会场，王志远在台上侃侃而谈，宇文杰站在另一侧，而陈汉竟然也在候选人之列，正用一种阴鸷的眼神盯着宇文杰。突然，一个穿黄裙的女人从人群里冲出来，手里的枪口闪着冷光，直直对准宇文杰——

“不要！”苏洛猛地坐直，额角沁出冷汗。

“做噩梦了？”宇文杰立刻降慢车速，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脸色怎麽这麽白？”

“你没事……就好。”苏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脏还在狂跳。那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让他心惊肉跳。

“快到了，还有十分钟。”宇文杰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熨帖着他的不安，“别怕，有我在。”

回到宇文杰的公寓，苏洛本以为会看到他惯常的调笑，没想到对方只是从衣帽间拿出一套真丝睡衣丶一条毛巾，还有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

“先洗澡，礼服我来熨。”宇文杰把东西递给他，语气平静得不像话。

苏洛接过东西，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这家夥今天太反常了，往常这个时候，早就贴上来耍无赖了。他走进浴室，水流哗哗落下，却冲不散心里的疑虑。等他裹着浴巾出来时，看见宇文杰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烟，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周身的低气压几乎要凝成实质。

“怎麽了？”苏洛走到他面前，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宇文杰擡头看他，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挣扎，有痛苦，最终都化作一股汹涌的冲动。他猛地将苏洛拉到腿上坐好，下巴抵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如果我不是宇文家的继承人，只是个普通学生，跟你挤在一间寝室里，你会不会……”

“会。”苏洛打断他，没有丝毫犹豫。

如果没有这些家族纷争，没有那些算计和背叛，他早在重生的第一天，就该看清自己的心意。他怀念初见时那个阳光开朗的少年，怀念寝室里抢泡面的夜晚，可他更清楚，有些路一旦踏上，就再回不去了。

宇文杰身体一僵，猛地擡头吻住他，这个吻比刚才在医院门口的更加炽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苏洛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沦——管他什麽第三方势力，什麽领袖大会，至少此刻，他们是彼此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落在纠缠的身影上，明明灭灭，像极了这场注定波澜起伏的命运。而袖袋里的青铜令牌，在寂静中泛着冷光，仿佛在预示着塞班岛那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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