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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封赫池朝这边走过来,禄沧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站在桌边,看到封赫池坐下后,才小心翼翼地坐在他对面。
桌上三个菜,两个肉菜都被放在封赫池面前,禄沧低着头,只用筷子夹面前的白菜。
肉菜也是最便宜的鸡肉,是禄沧每天放学后去菜市场买的,菜市场的摊贩都熟悉他,背后都说他是个可怜没人管的小孩,因此总会尽可能把最便宜的肉提前给他准备好。
封赫池夹了一筷子肉放进口中,忽然放下筷子,淡淡开口道:“家里盐剩的很多?”
禄沧浑身一颤,听懂封赫池的言下之意是说太咸,低下头:“没有。”
他做饭时只敢放一点盐,而且也在盛菜之前就尝过了,咸度正好。
“我马上去重做。”
禄沧低着头站起身,伸手想去端碗。
“不吃了。”
封赫池放下筷子,声音依旧平淡,如同下午面不改色地砸出那个酒瓶时一般,懒得分给禄沧一个眼神。
他收回手,抽了张盒子里的餐巾纸在嘴边沾了沾,又抽了一张仔细地擦了擦手指。
随后,他抬眼看向禄沧,声音冰冷。
“没用的东西。”
禄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垂在身侧的手在桌下瞬间攥紧,用力到指关节都泛起白色,他极力地克制着自己,才没有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检测到数值增长,当前目标恨意值39.7%】
封赫池站起身,没有再丢给他一个眼神。
“等一下!”
禄沧忽然开口,声音很低,却显得有几分急迫。
封赫池回头,瞥他一眼,没有开口。
对上那双狭长的凤眼,禄沧呼吸一滞,心中紧张更甚,喉咙里像是堵住了一般,再三努力后,才低着声音道。
“老师通知让交最后一轮复习的资料钱,说是要买押题卷。”
男人依旧没有开口,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喉间的话像是被尽数堵住,禄沧咬紧牙关,才把剩下的话勉强说出口。
“老师说,要交三百五,我买菜省下来的钱实在是凑不够……”
还没说完,封赫池语调淡淡地打断了他,毫无温度的眼睛盯着禄沧。
“这是你今天第二次犯错。”
闻言,禄沧本就苍白的一瞬间惨白,嘴唇褪去了血色,睫毛颤抖,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第一次,是浪费我给你的钱,做出如此难以下咽的饭菜。”
禄沧垂在身侧的手指缴紧,呼吸急促起来,封赫池冷冷地看着他的反应,却没有要留情的意思。
“第二次,是在刚犯过一次错的情况下,还敢向我提要求。”
“对不起。”
饶是禄沧心中有再多想要解释的话语,此刻也不敢再反驳半句,他垂下头,目光盯着地板,声音低而小。
“该怎么做,不需要我再说了吧。”
封赫池却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懒懒地倚在墙上,双臂交叉环在胸前,眼神漠然地盯着他。
他比禄沧高了一头还要多,眼帘低垂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仿若睥睨。
禄沧低着头,双手垂在身侧,指节因攥拳过紧泛起青白,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留下清晰的指痕。
他微微呼气,气息中带着压抑的颤抖,长睫投下的阴影遮住瞳孔中翻涌而起的阴郁,勉强扯了扯嘴角,轻声应道。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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