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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丕的书房内烛火幽幽,映得墙上的地图阴影摇曳,他端坐在紫檀木案上,手指轻扣着桌面,发出低沉而有节奏的声响。
案上摊开的信笺,墨迹未干,字里行间皆是算计与筹谋。
气氛诡谲多变,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开始酝酿一场针对程眙的阴谋。
“谭大人,入夜已晚,还不睡吗?”
屋外风声低啸,谭丕兴致高昂。
却见他负手踱至窗前没有应答小厮的话,目光转而投向远方。
快了,就快了。
从此以後,任容楹就是他的人了。
再也不用看到她那张娇俏的脸对着其他男人笑了。
他打算借此机会,与皇帝谏言发动北疆的战争,不仅如此还要渗透任家的势力,逼得任父将女儿许配给他。
与此同时,将军府的卧房内,任容楹夜夜难以安眠。
不知从何时起,自那次宴请结束以後,她整夜得以梦见程眙在战场负伤的画面。
男人一袭战甲,孤身立于乱军之中,身後是漫天的箭雨,他的的身影在梦中摇摇欲坠,随时都似会被血色吞噬。
每到这时她总会惊呼,从梦中醒来,额上冷汗涔涔,胸口起伏不定。
擡眸看向男人,身边男人安详入睡,与她形成鲜明对比。
是否是自己太过多虑?
可是她做过好多次的预知梦,从嫁娶当日到某些片段,都被她一一梦见。可以说穿越来她的能力就是在梦中预知未来,如今梦到程眙在战场遇难,她的一颗心沉寂不安。
“夫人,是否又梦魇?”
这几日,程眙也发现了身边夫人睡眠难安的情况,因此百般关心,还命膳房熬制治梦魇的五谷粥。
两人相守,任容楹听到他的声音就放下心来。
“你是怎的,莫非是思虑太多?”程眙道,将碗粥亲自递到了她的唇边。
任容楹轻抿一口,叹口气道:“程眙,若下次大寰打起仗来,你能否不去?”
闻言,男人轻笑一声,似在听任容楹讲一个天大的笑话:“我乃大寰的将军,夫人你又不是不知,若战场我不去,岂不叫人诽言。”
“可是…”她话悬在嘴边,却又恐道出真相一语成谶。唯能欲言又止,目光闪避。
“好,那你届时注意安全,可别忘了回来。”
程眙只当任容楹是做了噩梦心情低落,毫无察觉她背後的隐情,他以为夫人权当在闹小孩脾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一摸不要紧,任容楹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
“夫人?”
“别说话,摸吧。”
她记起大寰的灭亡,穿越来她就知道这是一个短命王朝,因此所有的温暖都只是暂时的。
那就让这份温暖延续下去吧,如果能再久一点的话。
梦中她看到了程眙是因谭丕外联北疆,与他们鼠蛇一窝,在战场中活活设计刺死了程眙。那麽血腥恐怖的梦,深深回荡在她的心间。
一定要做什麽挽救回来。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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