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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曦骁将苏雨洛一路牵着,直到天台。
他将人揽入怀里,任由她哭,很快泪水将他身上的黑色毛衣浸透,滚烫的温度似要灼伤他的心。
“乖,不哭好不好。”声音一改以往的温柔。
“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不哭了行不行?”
怀里的人无动于衷,隐隐约约的鼻音扰得他心烦意乱,一时间竟失了理智。
顾曦骁低头对准她白皙的额头蜻蜓点水吻了一下,冰凉的唇在她额角只停留一瞬间,没有半点情欲可言,只剩内心深处被刺痛的柔软。
柔软的触感让苏雨洛猛地睁开眼,额角的滚烫让她清醒过来,她用力将人推开,头也不回地逃离天台。
只剩下顾曦骁,满眼赤红,他擡手触碰嘴角残留的馀温,落魄地站在寒凉的夜里良久。
元旦节过後,所有人都恢复了平静,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课程。
那天从天台跑下来,她没再联系顾曦骁,因为不知道怎麽面对,或许,她早就应该控制自己,不去招惹他,他是她惹不起的人,无论她怎麽努力,都不会够到他那个高度。
顾曦骁也没再找她,两人像是在某些层面达成了共识,不再往前一步,各自走好各自的路。
周末,苏雨洛将那条裙子送去干洗店清洗干净,拿原本装它的那个袋子装好,好像没人动它一样,但愿也代表他们,从未遇见。
她约了江天傲出来,将袋子递给他,“麻烦你帮我还给他,我干洗过了。”
“你为什麽不自己给他?”
“没有为什麽,帮我说声谢谢。”谢谢他这麽真心地对我,让我第一尝试,被人在乎的滋味。
她转身走得利落,不残留一丝温度。
顾曦骁惦着手中的袋子,眼里看不出一丝情绪,将裙子拿出来细细婆娑,上面已经没了她的味道,他表情淡漠地起身,把裙子挂进衣柜的最里层。
一月中下旬,怀诚迎来了一年中最低温的时节,南方的冬天,室内比室外还要阴冷。
所有人都穿得厚重,套了一层又一层,还是抵不住恶劣的气温,课上忍不住搓搓手,跺跺脚。
谢思瑶拿着两个热水袋,递给她一个,“洛洛,你不冷吗?我都哆嗦得不行。”
她从小都不怕冷,也许是因为被冷惯了。
“你家顾曦骁怎麽不来送温暖了?这麽冷的天。”齐欢将双手缩进袖子里,佝偻着背,活像个小老头儿。
她只淡笑:“我跟他本来就没什麽。”
“可是他上次不是说在追你吗?”
“那是他帮我,为了气兰婷婷。”
那次过後,姚安妮还来找过她,无疑就是提醒他,离他远点,说他们身份不同,走不到一起,还说他们两家公司是要联姻的。
联姻,好陌生的字眼,她比谁都清楚,她配不上顾曦骁,就算顾曦骁曾真心对待过她,那也不会是一段值得深究的感情,一个从小缺爱的自卑丫头,注定入不了别人的眼。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苏雨洛还是一如既往地对答如流,那些别人想破脑袋都解不出的题目,她提笔就能解出来。
好像这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长处,她没什麽个人爱好,曾经喜欢过画画,每当妹妹苏欣然拿着她的画在孙燕面前炫耀时,孙燕总是一巴掌拍开,还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最後又私底下找她说教:“你画那些画是什麽意思,到处炫耀什麽?妄想着我们送你去学画画吗,小小年纪怎麽这麽心机?”
她不敢有什麽爱好,只能把所有的时间花在学习上,别人放小长假跟父母出去旅游时,她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刷题,别人逢年过节走亲戚时,她一个闷在房间里看书。
从来都不奢望有什麽放松可言,只要是待在家里,就是她最压抑的时候,亲情,是她认为最恶心的东西。
期末考试历时两天,第二天下午,考完所有科目,大家都回到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期待,只有她,感觉世界末日来临,亦或像个即将入狱的犯人。
“洛洛,你真的打算明天回去吗?我跟思瑶都今天走,晚上你一个人哦。”
“真的,你们赶紧收拾吧,我留下给你们善後。”她笑得一脸轻松坦然。
“洛洛,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我爸爸来接我了。”
“不用了,今天我家里没人,明天再回去。”
“那好吧,你别害怕哈,害怕就给我打电话。”齐欢比了个六贴着耳朵。
或许,齐欢给她的温暖,都要比家里多。
晚上九点,整个宿舍楼都很冷清,苏雨洛到楼下楼长那里签了留校人员名单,缩着脖子往回走。
刚进宿舍,孙燕打来了电话,她接起。
“你什麽时候回来?”
“明天。”
“这两天太冷,路面都结冰了,你爸开车来不安全,我给你找了个顺风车,等会儿把号码发你,你自己坐车回来吧。”
“嗯。”
电话挂断,她怂了怂鼻,开始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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