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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剜心之痛
晨光沐浴大地,而整个温府则一片混乱,所有的小厮和温言州的暗卫全部出动。
温言州带着左鹤骑马出城,亲自去青阳县附近的官道找人,他只见宋初看过那一本舆图集,上面最适合离开青阳的就是这条官道,它通码头,很适合走水路躲开追寻。
但是,温言州沿着路找了一天,一点踪迹都没有找到,被愤怒和担忧笼罩的温言州,就如同一个疯子一般,可怕又可怜,浑身带着杀气。
在极度的愤怒之中,温言州突然驾马回程,闯进了草泽的院子里。
草泽坐在房中,静静地看着温言州闯了进来,目光里没有一丝意外。
温言州的脸色沉如水,眼睛通红,好似下一刻就会抑制不住本性,抽刀杀人,“守门的小厮不可能遗忘掉自己当时在做什麽,是你帮的她。
草泽漫不经心地向後一倚,“看来是恢复些理智了。”
温言州牙冠绷得紧紧的,说出来的话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你为什麽要这样做?”
草泽蹙眉看着温言州,叹了口气,“你难道还是不知她为什麽要离开吗?”
温言州扶着桌沿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指节发白,“你都知道什麽了?”
草泽丝毫不畏惧温言州的气场,他悠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开口,“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更不知你到底做了或者隐瞒了什麽,才让她如此仓促的下定决心要离开你,但是我知道,在你们的缘分里,她只要走了,你们才有白头偕老的可能。”
温言州明显一怔。
“我是江湖大夫,更是一个道士,在我以医者的身份游走江湖之前,我看的是别人的命格,你们两个之间的姻缘线,不经一劫,不会顺利的。”
草泽这轻飘飘一套话下来,温言州的怒火反而被平静了几分,他轻吐了口气,收敛起了一些戾气,“你帮她离开,你肯定知道她去了那个方向。”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说。”草泽捋着自己的白胡子,好似根本就不关系温言州和宋初的缘分会不会就此断掉。
温言州气的发抖,可又无可奈何地跟草泽周旋着,“我发誓,我只是让人去保护她,在她想回来之前,我绝对不逼她。”
草泽嗤笑了一声,“你做得到吗?”
温言州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见草泽继续说道:“我见过的人不少,看人自诩还是能看的出真假,就拿你来说,平日里压抑着本性已经够难的了吧?把所有的温柔都恨不得递到宋初面前,却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无情无欲,满身戾气,这样的你我不敢相信你会放任你爱的人不在你身边。”
温言州看着草泽的眼睛,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草泽说的没错,甚至他本身比草泽说的还要糟糕。
他上一辈子已经经历了各种阴谋诡计,他早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杀伐果断,无情无欲的怪物,重来一世,不过是为了不被发现异常,才刻意的收敛了起来。
但是现在他重新卷入了争嫡之中,所有之前被隐藏的全都回来了,他那种上位者的心理对一切都不由自主地充满着不相信,心狠手辣甚至都不够形容他的绝情。
这样的他,还是把所有的柔情和卑微全都给了宋初,给了那个让他感受到七情六欲的宋初,但是这一切的温柔都在宋初离开之後化作了泡沫。
他只想把那个不听话的人给抓回来,然後用尽一切手段的把人留在自己的身边,他不介意那个人是爱他,还是恨他。
草泽看着温言州的脸色越来越白,无奈的开口道:“你该想想,她为什麽寒透了心,当天就收拾东西离开了这里,连和你周旋都不愿周旋,温公子,你可有真正知道她心里是怎麽想的,她想要的又是什麽?”
温言州从草泽这里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像失去了魂魄,每一步,都走的无力与沧桑。
左鹤担心温言州的身体,冒着惹怒温言州的危险,扶住了他,“少爷,你还好吧?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温言州摆摆手,让左鹤放开了手,开口时,声音里不见气力,“你去传令,让他们找到阿初之後不要急着把人带回来,给我传信之後只需保护好她,不要让她受到一丝伤害,否则,我亲自要了他们的命。”
左鹤放开了温言州,“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温言州安排好之後,就去了宋初的房间,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温言州的心就像是被谁剜走了一块。
烛火摇曳,就如同他成亲那晚的红烛,孤寂的不合时宜。
温言州脱力般的躺在床上,紧紧地抱着宋初的衣物,双手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指关节发白,心口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发抖,眼眶通红,但却死死地忍住要流出的泪水。
那可怜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受伤的猛兽,躲在无人的角落里,偷偷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哪怕疼的刻骨铭心,也不敢让别人看到一眼。
在宋初出走之後,温言州彻查了在那之前宋初接触过的所有人,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宋初去过他的书房,如果他猜的没错,宋初应该是听到了他和王琳的话之後,才急着离开的。
她一定觉得,我娶她就是为了逆天换命,我只是为了利用她。
可是,我还是喜欢上了你,喜欢的愿意为你冒所有的危险。
但是,你为什麽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呢?
江南的冬天是湿冷的,新年的气息在大街小巷蔓延着,红彤彤的颜色,让这个小镇里添满了喜色。
在人来人往的石板路上,一个五岁的小男孩拿着一串糖葫芦,蹦蹦跳跳地进了一户人家,那里面是一群正在准备年货的妇人。
小男孩穿过了人群,高兴地推开了内院的门,一脸喜色地进了最里面的一间房子。
房子里的人听见了动静,都笑着让小男孩过来坐着玩,但是小男孩没有理她们,反而小跑着进了里间,甜甜地叫了一声。
“初姐姐,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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