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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拽着,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手腕被捏得生疼。
他把我塞进车里,踩下油门。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可我今天决定来找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放弃了所有挣扎。
就这样,我靠在椅背上,像条被扔在烈日下的鱼,连张口呼吸的力气都没有,就那么闭着眼,等着未知的结局。
车最终停在西岩寺山脚下。
我没问,心底却掀起惊涛骇浪。
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下车。”
他扔下两个字,径直往山上走。
我怔怔看着这片熟悉的地方,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
我仿佛又看见了顾时序脚下的石阶上,蜿蜒的那片鲜红。
那天的暴雨那么大,我的孩子,就是在这里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我。
顾时序走了几步,回头,不满地说:“愣着干什么?”
我猛地回过神儿,一步步跟上了他。
难道这次,他又要让我从山底跪到山顶,去给苏念恩赎罪?
终于,我们到了山顶的佛寺。
他猛地将我拽到佛前,道:“你敢对着佛祖誓吗?说念恩的死与你无关。若你说谎……”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就让四年前那个死去的孩子,永世不得生!”
我震惊的瞪大双眼,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里钻。
无论朵朵是不是四年前我生下的那个孩子,可那个孩子,终究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我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他要用这么恶毒的话去诅咒一个孩子!
我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狠狠往碎里揉。
太疼了!疼到浑身抖,疼到喉咙酸痛,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温润浑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阿弥陀佛,顾施主,您今日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
顾时序听见这个声音,脸色才稍稍缓和些,回过头,双手合十,道:“净悟师父,我今日来这儿,有点事。”
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却好像对净悟师父格外尊重。
我想,这应该就是带他修佛的师父吧?
我回头望去,净悟师父穿着红色袈裟,年过半百,看起来十分温和。
我不认识他,但他却径直向我走来,微笑着道:“那日,我把女施主送进医院,就赶回来主持僧会了。不知女施主身体可好些?”
我怔住了,原来,那日送我去医院的师父,竟然就是眼前这位。
“我现在身体已经恢复了,但净悟师父的救命之恩,我会铭记在心。”
我忘了顾时序的存在,语气里充满了感激。
净悟师父深深的叹息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门本是帮人渡劫之地,却让女施主的孩子无端牺牲。每每想起,我总要为那个可怜的胎儿上柱香,诵诵经。”
一旁的顾时序突然开口道:“净悟师父,您……您刚才说的孩子,是什么意思?”
净悟师父看看我,又看看他,问:“你跟这位女施主是……?”
顾时序顿了顿,低低地说:“她是我太太。”
净悟师父恍然大悟,随即,一脸不解:“难道,顾施主不知道你太太上个月在西岩寺雨中下跪,流产了吗?幸亏被我那个清扫佛寺的徒弟现,否则,必将酿成大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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