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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宴提着纸袋上了电梯,穿过走廊,摸出钥匙正准备开门,却因为不小心没拿稳,钥匙咔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弯身捡起来后,一抬头,却在看到面前人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许林深坐在轮椅上,在看到楚宴的时候眼中露出了一点淡淡的笑意,然后在接触到他冰冷淡漠的神色时又一点一点消散了。
但即使走廊的灯光昏暗冷淡,许林深仍然能察觉到对方在看到自己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在质地精良贴身的衬衣下,身体线条却显得十分单薄。
比起上次见面竟然又瘦了许多,这些天以来,自己给钟郁打过电话发过短信,可对方却一概不理会,仿佛真的像他所说的,下定决心从此再也不跟自己联系了一样。
虽然知道他们之间的误会太多,可是钟郁却似乎已经从心底里认定了一般,仿佛不管自己说什么,做什么,他一点都不在乎。
可是现在看来又并不是这样,钟郁他这些天以来似乎过得一点都不好,整个人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憔悴下去了。
倒像比自己更要过得折磨煎熬许多……
许林深眼底掠过心疼的神色,可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解释,这种事情怎么才能证明,又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秤称一称,拿尺子量一量,只一眼就能让人家看得清楚明白。
楚宴在原地站了片刻,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地越收越紧,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他说话,才慢慢将手松开了,一言不发地越过他开了门。
许林深跟上去,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关切地道:“钟郁,我一直在等你。”
楚宴脚步顿住,视线落在他扣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上,抬起眼目光难言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冷笑着反问道:“等我?”
见他这次没有挣开手,许林深心中稍微轻松了一点儿:“嗯,我有话跟你说。”
楚宴紧紧抿着双唇,听到这句话后笑了笑,他转开目光声音沙哑道:“我还说的不够明白吗?”
他侧对着自己,从自己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紧紧抿住的双唇和惨白到无法忽视的脸色,心脏不可遏制地抽痛了一下,许林深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我们现在走到这一步,误会有很多……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解释清楚的,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对你……并不是你说的那种,我从来都不是玩玩儿……”
说到这里,他语气停顿了一下,发现对方只是沉默,犹豫了片刻后又重新开口道:“至于乐霍,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楚宴听他说完这些,似乎失神了一会儿,才讥讽地笑了笑,将他扣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不轻不重地推开了:“所以呢,那又怎么样?正如许总之前所说的,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许总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所以你并不需要向我解释。”
他的态度重新恢复了冷漠,许林深一颗心不断往下沉去,手脚也渐渐凉透了。
再也不用自欺欺人了,即使没有这层误会那又怎么样,钟郁他耿耿于怀放在心上的,不过是他不允许别人这样脚踏他的骄傲与自尊,既然他不在乎,那自己的解释对他来说,又哪里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
许林深眼底纠缠着痛苦的情绪,咬紧牙关冷笑道:“你……真的觉得自己不欠我什么?”
他的语气冰冷压抑,其中仿佛有遏制不住几乎要溢出来的痛苦:“钟郁,你转过身看着我再说一次。”
楚宴僵了一下,而后转过身,微微弯下身双手撑在他轮椅的两侧,嘴角勉强想要扯一扯可却没有成功,只片刻之间眼眶却微微泛着红了:“你是不是……总觉得我欠你什么?”
他按住轮椅两侧的手都因为用力而在发抖,手背上青筋毕现:“是,你的确帮了我很多。可……谁稀罕你帮了,谁稀罕了……”
许林深直视着他的目光,整个人都仿佛僵硬成了一座石像,胸膛急促起伏了两下,像是被什么硬块给哽住了喉咙一般,到最后气极反笑:“你说你不稀罕?”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太过失控,楚宴直起背转过身,再也不说什么,抬脚就要离开。
许林深眼眶发红,胸口情绪翻滚,他不知道钟郁究竟能够冷漠残忍到什么地步。
他居然说他,不稀罕?
在他推门进去之前,许林深一把伸手拽住了他,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这一下几乎没有收到什么反抗力,下一秒,钟郁整个人就因为他这一拉,往后软软地倒了下来。
——
楚宴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厚重的窗帘将光线完全覆盖,他转过头,发现许林深果然守在他的病床边。
楚宴舒服地叹了口气:[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要不我考虑一下什么时候转个行吧。]
[宿主大人,这个您可以自己决定的,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的。]
许林深见他醒了,将窗帘拉开,明亮的阳光瞬间洒满了整间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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