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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容濯慵懒地应了一声,眼梢噙着得偿所愿后的餍足,慵懒半睁着眼眸,抬手抚她柔顺的青丝。
“醒这么早,看来不累。”
情动未散,说罢他翻身而上,低喃道:“要再来么?”
“?!”
灼玉被这几个字轰然击中。
她还未反应过来,容濯低笑了一声,朝她低下了头。
第26章
他这又是干什么?
“容濯!”
灼玉顾不得什么君臣之别,直呼他名讳并大力推他。
但容濯攥住了她一边腕子,将其往上一抬,高举过灼玉的头顶,力度强硬,不容她挣脱分毫。
灼玉的手被他高抬起来,心口袒露在他跟前,即便她和他衣衫皆是完好,她也觉得像是全然暴露他在眼前。
容濯用一个对待猎物的屈辱姿势禁锢了她,但却没有别的越礼举止,只是垂眼打量着她。
目光充满朦胧的爱怜,甚至指尖轻触她面颊时力度也格外温柔,一寸一寸拂过她的眉骨,鼻梁,再顺着鼻梁往下,描摹她的唇形。
轻柔得如同对待珍宝。
只不知为何,灼玉觉察出他的手烫得吓人,烫得她一怔。
在她因此而怔愣的时候,容濯停下了触抚,仿佛已经由描摹她五官的举动确认她是谁,他一手仍控着她腕子按在她头顶,另一只手则捧住她的脸颊,慢慢地低下头,直到二人额头相抵他才满意地一笑,极轻极轻地唤她。
“灼灼……”
灼灼,又是这个称谓。
灼玉想捂住容濯的嘴,可他唤她时,素来沉静的目光里情绪复杂,似藏着莫大的遗憾和痛楚。
灼玉又一顿,为他的情绪困惑,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
身体覆着身体,阿兄与她额头相贴,鼻尖相触,交换着来自彼此身体里的呼吸和心跳。这样交叠的姿态比上次在酒肆要逾越许多。
可因为容濯眼中长梦初醒的恍然,无比复杂的目光让她无端涩然。
灼玉没被他扣住的那一只手原本已抓到一旁的茶盏,打算砸他一下以脱身,可这般对视着对视着,她到底不忍伤他,手慢慢落下来。
她试探着开了口,近乎安抚地唤他:“阿兄……你看清楚,是我,我是阿蓁,是你妹妹啊。”
这一句话仿佛带着某种警示,容濯怔了怔,眼中残存的恍惚和茫然顷刻散去,他蹙眉松开她的手。
“阿蓁。”
容濯坐起身,屈起一侧腿坐着,眸子无奈地闭上,眉间尽是苦恼。
灼玉也迅起身,兄妹相对无言,她垂着头,尴尬地立在一旁,懊恼地想着早知道就不来了。
原本因为在酒肆里“灼灼”这一个让她左右摇摆的称呼,她就已没法面对容濯,可为了义兄的事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来一趟太子宫。
内侍说太子吩咐过,只要灼玉翁主前来,皆不必通传。她便如入无人之地,来太子读书的甲楼寻他。
来时阿兄倚在矮榻上小憩,可他睡得并不安稳,面色微红,气息亦急促,仿佛畅快又极度痛苦。
灼玉以为他是病了,上前一探,刚一凑近他就睁眼。
事情就演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灼玉飞快瞥了他一眼,又飞快地错开眼,她掐住手心,顾左右而言他:“阿兄是生病了?我瞧着你的额头出了汗,耳朵也有一点点红。”
不止是耳朵,眼梢似乎也挂着一抹飞红,衬得素来温润沉静的阿兄也有了几分昳丽的邪气。
他还在失神静坐,没有回答她,灼玉便代替他找了借口,给他倒了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快入夏了,天是有些闷热,阿兄要来一杯茶么?”
“无碍。”
容濯终于开了口,一开口嗓音竟是异常喑哑。
他接过茶水饮了一口,身上的躁动总算平复,斯文的外表恰到好处地遮掩了他眼底晦暗的情愫。
他问灼玉:“怎么来了?”
尽管他已恢复往日的平静自然,可喑哑的嗓音却让灼玉想起阿兄半醒时的几句温存低语。
——醒这么早,看来不累。
——要再来么?
纵使灼玉未涉足男女风月情,这几句也不算陌生,这些似乎都是话本里云收雨霁后男女间的温存话。
她突地顿悟。
难道阿兄方才是在做绮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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