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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云端微冷-03

──《独白》

云雀一跨窗槛，只见黑色的制服外套在夏风的带动下牵动起衣角，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黑弧，然後轻盈的落地声悄悄在学校这个僻静的一角回荡开来。

就像是蜻蜓点水般地，原本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让四周的小鸟为之动容。很自然地，云雀听见了树梢里传来一阵小鸟翅膀扑扇的声音。

云雀恭弥的接待室的一面窗户正对着学生的游泳池，尽管上课或者是课馀时间游泳池下传上来的同学们的嬉笑声丶呼救声又点嘈杂，但讨厌群聚的云雀却意外地没有跳下窗户去咬杀那班浮游生物。

群聚是自然里的一个法则，只要没有妨碍到他──

那麽，让他们欢笑着，估计也是一种另类的温柔吧？

而接待室的另一边窗户则是对着并盛中学的後山──并盛森林，这里也算是中学的一角，只是因为太过僻静而且还有着“接待室”这个令人难以忽视的存在，致使没有人来过这边。

或许只有他。

这里也经常是他偷闲的地方──尽管有时候文件可以很快地批改完毕，但偶尔听见那边传来的鸟叫声还是能让他心情愉悦。

一向冷淡的他，意外地不讨厌那些小小的动物。

就连他自己也感到很奇怪，就在初遇巴兹那只鹅黄色的肥嘟嘟的小鸟时，云雀就感觉到自己心里莫名地有一处变得柔软而细密起来。

那是以往的自己不曾发现的柔软的角落。

只记得，自己那时候被那个该死的外校学生用了卑鄙的手段以至於几乎动弹不得，在那间黑暗的仓房里，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云雀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却感觉得到嘴角的牵动引发了他全身肌肉的一股微微颤抖与阵痛。

──看来伤得不轻，肋骨估计断了几根。

他暗自揣摩着，随即用手轻轻覆上胸口。

“呼──”他稍稍从墙壁上滑下身子，昂起了脖颈，黑色的柔软发丝在墙壁上悄然滑落，空气中有一股什麽也掩盖不了的血腥味。

云雀恭弥向来对违反并盛风纪的事情和人物难以容忍，对这项原则的忍耐程度甚至低於对群聚的容忍限度。

不管那个人是不是并盛的，只要他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样就是违背了自己心里最高的原则。

绝对不能破坏风纪。

他轻轻地合上眼眸，在口袋里摸索着手机。胡乱地在黑暗中摸索着，然後按了通话键。

“……草壁吗？”

云雀轻轻开口，语气里带着以往不曾有的虚弱。

“委委员长！你在哪？！”电话里传来副委员长焦急的喊声，云雀稍稍把手机拿远了些，微微皱眉。

手机的另一端似乎乱哄哄地，草壁现在似乎带着风纪委员会的人正四处搜罗委员长的身影。

时不时听见“……应该，没事吧？”“那个外校生似乎不好惹──”之类的话。

云雀觉得自己心里的那处角落有着什麽暖流涌动，而他只是抿了抿唇。

──算了，反正只是担心自己罢了，没必要追究这样的群聚。

难得地冷静，他调整了一下声音──稍微响亮而带了些威严，只听他与手机的那边交代了什麽，然後挂了电话。

合上手机盖，云雀准备小憩一下。

这种情形下，被那个身上似乎带有异能的外校生打成这样，似乎还是他的第一次。

强压下心中的不甘，但也不为自己寻找借口。

我必须变得更强。

云雀这样向自己承诺。

跳下窗户後，云雀朝那看似阴森的森林迈出了脚步。

步子不轻不重丶不快不慢，有着属於他自己的步调──像是浮云不会改变自己的踪迹一样。

像是响应云雀的脚步声似的，森林里也响起了窸窸窣窣的树叶声，阳光通过叶子之间的缝隙在草地上投下斑驳的丶闪亮的影子，在他那白皙的脸上投下几个光斑。

不讨厌这种柔和的光线。

云雀乐於享受这样的森林之旅，那样地宁静，那样地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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