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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
赵掌柜的带着钱森绕过两条幽深的巷道回到家中,“小兰,沏壶茶送过来”。
“哎”,檐下绣花的年轻姑娘看到他身後跟的钱森愣了一下,怎得还将男子带到家中了?真是好生奇怪,她端着沏好的茶水送到堂屋,眼见那两人对立而坐并不亲近才稍稍放心。
钱森无心喝茶,小兰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後便迫不及待放下茶盏,“你店里那两人到底是何来路?”
“呼呼”,赵掌柜吹开茶叶浅啜一口後,将那日江篱救下员外公子的情形与他说了一遍,“说是被家里人卖给了路过的富商,她实在受不了在富商手下伺候就逃了出来,跟着逃难的人一路来了丹城”。
“她说你就信?”。
先不说那戴着面具的男子,单就那医女的一手医术,寻常富贵人家怕不是要把她供起来。
“都不知底细你就敢让人在医馆坐诊,也不怕被她给连累了”。
赵掌柜浑不在意,“我让人看着呢”。
他起初也怀疑过这两人会不会是别有用心,结果夥计盯了几日,发现那就是俩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主,出了医馆的门他都担心她迷路。
“他们就没有打探过什麽?平日里就在医馆看诊?没旁的举动?”
赵掌柜摇头,“江篱连丹城在晏州境内都不知道,她能打探什麽?”,他想了一下後又说,“对了,本想写信告诉你的,你既来了我便索性与你说了吧”。
他把江篱的大蒜膏与钱森说了一遍,“那药比咱们知道的金疮药都好用,唯一费事的一点就是要拿冰存着,若是能用到军中”。
钱森打断他,“好端端的她怎麽自己制起金疮药了?”。
“小黑身上有伤,她嫌铺子里的金疮药都不好用就自己制了呗”,赵掌柜的还没发觉出不对,“上次我和江篱提起你的伤时,曾听她说起过针灸。整个大啓,只有灵兰公子一脉惯使银针,她或许是从灵兰阁出来历练的”。
钱森面色凝重的摇头,他的直觉告诉他,绝对没有这麽简单,这两人绝对不会这麽简单。
“她还说过什麽?或是做过什麽”,他问赵掌柜,“还有那男子,平素里都做些什麽,此事干系重大,你好好想想”。
小黑平素里做些什麽?赵掌柜想了想後说,“他平日里就跟在江篱身旁,写药方烧火整理药材那些的,江篱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那应该不是了,钱森想想那生来就金尊玉贵的人,写药方姑且就不提了,烧火整理药材那位是断断不可能做的。
“江篱前些日子倒是与我提起了一桩怪事”,赵掌柜的想起了江篱提议隔离难民的事,“她说洪灾过後恐会生疫,求我像个法子将逃难来的人隔离在城外些许日子再放进城中”。
钱森眼神一下变了,青州确实起了疫,只不过恰好有游医路过及时禀告了县令,将那地封了不许再有人进出。
*
当夜,三更过後,有道黑影轻飘飘的落进医馆後院,一双如炬双目探看一番,刚准备擡脚,就有一道黑影直冲他脚下蹿来。
“唰”一声,背後长刀出鞘挥出血腥气贱了一地的同时,破空而来的东西直砸钱森面门。
竟是个纸团!
他诧异擡眼,空无一人的廊下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鬼魅般的身影,他及背的长发被风带起,轻飘飘的站在那,背後却仿佛有千军万马。钱森和他没有温度的眼对视上,“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嘘!”
“是是是”,他忙不及的躬身往外倒退,直到离了医馆才想起来看砸他的纸团。
泛黄的粗纸在他抖个不停地手里“簌簌簌”作响,墨迹浸的到处都是,可见写字人用力之深。钱森却如同捧着宝贝一般,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回落脚的驿站,砸开其中一扇房门,“别睡了,老何,别睡了,找到了!”。
半个月前,魏王殿下回晏州祭拜先皇後,不料却在青云山脚下遇刺失去踪迹。他们一路从青山搜到燕山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都准备回去请罪了,竟在城里发现了魏王的踪迹,怎能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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