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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
又是一夜噩梦的江篱困倦的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她愣愣的看着床帐上的朱砂色的枫叶图案,梦里的景象潮水一般随着初升的朝霞一点点褪去,脑海里最终只剩下一丝若有似无的胀疼,提醒着她,一切都只是梦。
她轻叹了口气披衣起身,也不知道萧明睿怎麽样了。
天合帝人虽然醒了,但精神状况并算不上好,至今都还在卧床静养。
江篱例行公事的给他请了平安脉後,就去了隔壁厢房陪馀夫人用膳。
她前两日本就要离去的,但仇达几个劝她,“陛下身子还未大好,您若此时离开,那些个有异心的人怕是又要做乱了。青州至今还未传回殿下的消息,晏州不能再乱了”。
馀夫人面上倒是一片平静,若不是江篱每日给她诊脉,怕是也不会知道她烦成了什麽样子。
“殿下还没有传回消息吗”,她不知道第多少次问到。
馀夫人轻轻摇了摇头,擡手为她夹了块桂花糕,“再吃些吧,你近来消瘦太过了”。
甜丝丝的桂花香气在口腔里散开,但江篱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她不放弃的再次问到,“明明只是落水,为何秦家人那麽笃定殿下定然出了事?是不是他们从中做了什麽手脚?”。
“父皇?”。
萧明月不解的看向突然停下脚步的天合帝,她以为他是累了,“我们先回去吧”。
天合帝没动,他望着坐在窗前的白色倩影,眼中热泪盈眶,心绪波涌翻飞。
她心中还是有我的。
馀夫人皱眉摇头,香樱上前关上窗子,若是平日江篱定要说,“不要总闷在屋里,要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但此时她整个心都被萧明睿吊着,无暇再顾及这些。
“青州送来了睿儿的贴身玉佩”,她叹了口气和江篱解释道。
玉佩?江篱摸着下巴思索,她怎麽觉得有点不太对呢?
“是他从小到大从不离身的玉佩,若不是事态紧急,他........"。
“白玉麒麟玉佩?”,江篱激动的抓住她的手问,“黑金丝络?缀有红玛瑙珠,与公主那块缠枝连纹的玉佩一块料子上刻出来的那块玉佩?”。
“是”。
馀夫人反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只是一块玉佩,兴许是我们多想了,高标已经带人赶去青州了,睿儿定然会没事的”。
“早丢了!”,江篱兴奋的打断她的话,“那块玉佩早就丢了!”。
“此话当真?”。
“彭”的一声,虚掩的窗扇被一把推开,吓得江篱一个激灵,条件反射的拉着馀夫人就要跑。
馀夫人看一眼窗外喘着粗气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老了。
“无事”,她温柔的拍拍江篱的手背,窈窕的背影快速移进内间,只有空气里残存的香气提醒着天合帝,这一切都是真的。
“回陛下的话”,江篱福身行礼,却被他不耐烦的呵斥,“少在这儿给朕咬文嚼字!”。
“父皇!”。
接触到女儿担忧中有带着责备的眼神,天合帝恍然回神,再看一眼一脸惊惧的江篱,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放轻了声音,“起来吧”。
“谢陛下”。
江篱不敢再磨叽,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两人当初在山上找玉佩的事全盘托出。
看天合帝脸色越来越青,她急促的声音不自觉放缓,“若当真是那块玉佩的话,殿下定然无虞,兴许报平安的消息已然在路上了”。
天合帝的脸色这才好转,他往室内看了一眼,耳边仿佛听到她松了口气的声音。
江篱局促的扯扯嘴角,三步并作两步从屋里出来,“陛下,针灸的时辰差不多到了”。
萧明月心领神会的移开半步,江篱上前扶住天合帝离开厢房,她则进了内间去陪伴馀夫人。
长辈之间的事,她们做小辈的实在不好说什麽。
江篱施完针不到一刻钟,外面的朝臣们就来问安了。她去隔壁院子检查了做好的大蒜膏,紧接着就去药房看天合帝的汤药。
她到的时候萧明月正单手撑腮坐在药炉前出神,连她走到跟前了都没发现。
“想什麽呢?”,江篱拿了个小板凳在她旁边坐下。
“嗯?“,萧明月有气无力的靠在她肩上,“你忙完了?”。
江篱拿着蒲扇为她扇风,“怎麽没去陪着陛下?”。
“我不想看到他”,萧明月赌气说道。
若不是他要娶薛氏为後,母亲何至于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若不是他偏宠秦氏,哥哥又怎会三番五次落入危险之地?
已经有朝臣商议回皇都的章程了,要不了多久她就又要和母亲分开了。
她不想。
“我不想当公主”。
江篱看着闪烁的火苗跟着叹了口气,她也不想当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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