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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缘道:“虽然我听不懂,但刺杀朝廷命官可是重罪,哪怕我的官位再小,那也是陛下下旨册封,怎能让你随意杀戮,岂不蔑视天子。”
那黑衣人耐心着实不好,当下就拔出了刀,两名黑衣人上前将刀架在了宋缘的脖子上。
他怒道:“少废话,你到底答不答应!”
“我……”
宋缘正要开口,只见两支箭向她袭来,射中她两旁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当即就要一拥而上,连着三箭齐发拦住黑衣人的路。
宋缘仰头,看向利箭射出的方向,黑布蒙面,但如此箭术,她只见过裴青一人。
为首的黑衣人见情形不对,又道:“宋缘,你竟敢与我家郎君为敌。”
眼看黑衣人一个个倒地,宋缘着实不解,裴青怎麽会出现在此,而且眼下这种情况,激怒景王已成必然,所幸事後景王还有安庆公主这个敌手,尚有她喘息之机。
宋缘大声道:“你今天说的话,我当真听不懂。”事已至此,反正进入的事她绝不能正面承认,至于景王如何想就不是她能控制得了。
等这些黑衣人撤走,那射箭蒙面的人才从房梁而下,迈着步子就像她走来,她後退几步,靠近马车道:“云衡,不要下来。”
裴青的脾性她实在是摸不清。
黑布被取下,露出的一张脸果然是裴青,目光如火,似是要将周围的一切燃烧。
宋缘心道:“他在生气!”
无论如何,宋缘还是向前走去,站在裴青面前行礼道:“下官参加世子。”
半晌,不见裴青说话,宋缘也没擡眼,只是继续问:“世子怎会在此?”
终于,裴青开口道:“我若不来,你是否打算投靠景王了?”
宋缘愣住,紧张之馀吞下口水:“世子的话,让下官不解。”
“你心里想什麽不重要,”裴青的语气趋于平静,“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否推测到今夜景王会派人拦你?”
这一切就这样让裴青说中了,一时之间,宋缘也不知要如何回答,以裴青的聪明,恐怕她如何解释都是无用。
还未开口,裴青又道:“既然不想答,就不必再答了,只是接下来你可否告诉我,你到底在不在意自己的命,既然猜到,为何不让郜膺护你回去,而是以身犯险,假若我没有赶来,你就此丢掉性命,又当如何?”
宋缘缓缓擡眼,不知为何,她从裴青的语气里听出一丝担忧,难道裴青那日说的“自己人”是认真的?在这天都之中,裴青夜需要助力?
“景王不会杀我,他害怕陛下猜忌,杀我只会将贪污案搅得更乱,他想保住兵部,对我,就只能是警告。”
裴青神色一动:“你说什麽?”
那眼神分明是不可置信,宋缘眸子一转,是她哪里说错了吗?
难道裴青是担心她投靠景王?
“世子,我既然说了要替你尽心,就一定会留住自己的小命,若是世子不来,我所说之话也只会是虚与委蛇。”
宋缘一边说一边观察裴青的神色,她与景王无冤无仇,自是不想与之为敌,但刚才也是实话,她不可能依靠景王,景王也无法帮她达成所愿。
前世,安庆公主与景王斗了半生,若非景王手底下有扶持他的世家大族与安庆公主相争,以景王的能力,恐怕早就被赶出天都了,无明君之才,亦无枭雄之勇。
而这一世,天下最後到了谁的手里,与她无关,圣武帝後来虽常在病中,但有御医调养身体,性命也是无碍。
储君之位,倒也非她现在该考虑的。
只听裴青叹气:“宋缘,你这是在赌命。”
赌命吗?
“不探虎xue,安得虎子[1]。”她看向裴青,一时间竟觉得这位裴世子也不似传闻中那般可怕,她眉眼一弯,嘴角含笑,“世子,你心软了?”
裴青没有像她想象中撇过头,而是直视着她道:“听闻宋尚仪身娇体弱,今日一见,倒不似传闻那般,而是恣意洒脱。”
这是在内涵她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还是在说她满嘴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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