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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灭族（第1页）

白榆灭族

户部尚书擡眼看着自己脖子上架着的刀，又看了看裴青身後的金吾卫，吞下口水後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渍道：“世子自是可随意查看。”

裴青这才将手中的刀擡起，身後的金吾卫立即上前将刀收了回去。

有了在考院随意探查之权的裴青在郇慎陪同下坐到了考官的位子上，户部尚书被吓得不轻，以身体不适为由早已离开。

金吾卫正在一一搜查，底下的官员更是不敢靠近裴青，此刻，考官的位置上就只剩下了裴青和郇慎二人，半晌，没有一道声音传出。

金吾卫将搜出的小抄呈上，将考生直接押走。

裴青目视前方道：“听闻郇侍郎与宋舍人走得近，还不知二位是如何相识的？”

郇慎安坐于後，神色不改：“世子听错了，下官与宋舍人素不相识。”

裴青一样淡然：“隆安十六年，她与那姓萧的退婚後去了青云观，难道郇侍郎那三年皆不在青云观中吗？”

除了偷偷带进小抄的人，更多的是早已安排好的世家勋贵，金吾卫拿着手中的名单将人带走，却遭到抵抗，甚至有人指着裴青，然而那伸出来的手指不过须臾就被折断了。

郇慎眼尾一动，看了看乱作一团的考院，又盯着裴青的背影道：“世子既已知晓，又何故一问，而今日这场闹剧，世子又打算何时结束？”

“这怎麽能算闹剧呢！”裴青看着被带走的考生道，“这些人本就罪该万死，我今日才出手，已经给足了他们背後主人的面子，这天都不经历一场腥风血雨，如何得见天明！”

听得此话，郇慎瞬间蹙眉，他悄悄握紧拳头，心里産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直到裴青再次开口：“郇侍郎心中所求亦是我心中之愿，只是有一事，怕是你还被蒙在鼓里，数年前你游历西南，可否结识一名女子，後来这名女子跳崖失踪，你苦寻许久无果後才回到天都，我是不会记错的。”

郇慎缓缓松开手，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内心的猜测，此时只道：“世子的眼线这是已经到西南了。”

裴青轻轻摇头：“郇侍郎应当听说过白榆一族吧！很多年前，那是西南响当当的一个王朝，他们信巫术，炼人骨，残害异族，屠戮野生，上渊在时，陛下就亲率三千兵马攻入白榆圣地，自此结束了白榆在西南的乱象，而白榆人信奉南斗六星，因此，每一任白榆圣女都叫做‘允南星’，他们认为那是神的名字，只有神的使者才配做他们的圣女。”

郇慎听到一半时就已脸色巨变，他问：“世子到底想说什麽？”

裴青终于转身：“郇侍郎若还想见她最後一面，不妨请旨去一趟鄂州，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宋缘。”

郇慎擡眼，闪过一丝狠厉：“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世子入天都，所求为何，我心中所求未必是世子心中所愿。”

裴青只道：“那郇侍郎觉得，我是为了什麽？”

郇慎猜测道：“你姓裴，裴氏之人只上战场，只做武将，天下兵马是否是你所求？”

“我裴氏的确只做武将，不像你们文官，心思太重，而且……”裴青顿了下，“这天下兵马如何，不过是台上人的一句话。”

郇慎嘴角轻轻勾起：“那现在呢？你又求什麽？”

裴青轻轻侧头：“你猜到又如何，你要告诉她吗？”

郇慎轻“哼”一声：“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我何干，我只做我自己该做的事，但我不得不奉劝世子一句，小心玩火自焚。”

裴青浅笑，重新转过身去：“这就不劳郇侍郎操心了。”

隆安二十年春闱舞弊一案，礼部尚书陈氏丶太仆寺少卿卢氏被撤职问罪，其馀涉案官员共计十九人一一被裴青流放，其中牵涉塬州刺史江执，然第二日就有人跳出来顶了江执的罪名，朝堂之上，数名官员上奏严惩裴青，春闱舞弊方得以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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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安二十年，小满。

宋缘路过观星台时碰到了郇慎，有司天台监无咎暗中掩护，她每次见郇慎都轻而易举，也只有急事，郇慎才会想方设法引她前来观星台一见。

“今日陛下有风寒之症，我恐不能久留。”她瞥了眼身旁的郇慎，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郇慎的脸上看见忧思之状，因此一下子想了许多，终是没想到这一年在郇慎身上有什麽事发生。

倒是裴青这一年，灭白榆，亡北昭，风头大盛，引起安庆公主与景王不满，这两人在天都奈何不了裴青，就将手伸向了朔州，害得卫国公差点身陨，不过这一世她已经已经提醒了裴青，想来卫国公不至于像前世一般後半生在毒药的频繁发作中度过。

这是她身为裴青盟友能做的为数不多的一件事。

等了许久，才等到郇慎开口：“你之前同我说过，差不多三日後，白榆一族的反军会出现在天都城外，最终为裴青所灭，那为首之人可是白榆族圣女允南星？”

宋缘愣了下：“是，你问这个做什麽？”

前世关于白榆一族的记忆她还挺清楚的，只因那允南星给她印象颇深，凭一己之力号召了四散在各地的白榆族人攻上天都，圣武帝还曾派人去劝降，可惜，这位白榆族圣女誓死不降，最终死于裴青箭下，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位圣女飞蛾扑火是为了什麽，但在说书先生的话本子里，竟然讲述了圣女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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