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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贺问洲溢出半个音节,懒散地望向好友,“难怪你要跟我提这两道菜,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作为发小群里的美食侦探,舒怀瑾有绝对的发言权,“这两道是招牌菜,不管是谁,尝试过後一定会爱上。”
她说话的时候,眼底满是真诚的安利,仿佛他不点这两道菜,就跟亏了几百万似的。
贺问洲合上菜单,对侍应生道:“香煎鹅肝丶焗蜗牛,勃艮第红酒炖牛肉,加上舒先生定的套餐,应该差不多了。我的那份让主厨尽量不要加冰。”
舒宴清点的套餐里有道创新料理,送餐时需要将食材浸泡在冰块里,提升口感的层次。
冰块融化後,口味大打折扣。
舒怀瑾压低了声问她哥,“贺大佬为什麽不要冰啊?他胃不好吗?”
贺问洲听得清清楚楚,料想这姑娘大概率是故意的,招数还挺多。舒宴清平声回:“嗯。问洲早年受过伤,不怎麽能吃生冷的食物。”
“什麽伤?”舒怀瑾能想到的只有车祸,“撞伤?”
舒宴清不好展开,正要低斥她别东问西问,贺问洲慢条斯理地拂过金属刀叉,醇厚的声线出奇的冷静,“是枪伤。”
自小生活在安稳环境下,枪伤实在是闻所未闻,舒怀瑾一时没能和贺问洲的经历对上。
她记得贺问洲有段在美国的经历,没准是某个夜晚,被人抢劫,意外受的伤。
舒怀瑾见她哥神情微敛,识趣地没再追问,含糊揭过,“怪不得问洲哥随身携带保镖,安全还是挺重要的。”
气氛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冷,菜品按着顺序陆续送上来。
舒宴清和贺问洲的对话如同打哑谜,舒怀瑾竖起耳朵,奈何她连他们聊天的内容都不清楚,自然没办法对上号,更插不上话,索性专心用餐。
这顿夜宵的热量有点超标,舒宴清起身去卫生间的功夫,舒怀瑾回复了寝室群艾特她的消息。
[今晚我不回去了嗷]
郑意艾特她:[听人说你上了辆豪车,该不会是你crush吧?]
豪车,女大学生,两个词一旦联系到一起,必然会引发诸多谣言。
舒怀瑾想起她先前拒绝的那个男生,有了怀疑对象,打算明天同室友们仔细排查。今晚她倒是没那麽多时间处理,敲字回复:[我哥的车,不过呢,crush也在]
有她哥把关,肯定没危险,寝室们直呼门当户对,嗑到了,连发了一串表情包。
舒怀瑾一直没找到机会同贺问洲单独讲话,直到送她回去的路上,舒宴清接到通电话,有关公司内部的重要机密,不方便在车内说,同贺问洲说明缘由後,车辆停靠在路边,他下车临时处理。
司机是她们家信得过的老人,职业素养极高,舒怀瑾毫不担心他会泄密。
于是从前排挪到後排,坐在了正在闭目养神的贺问洲身边。
少女发丝的那抹幽香袭来,同孽缘一般,勾起他心底从未生出的欲念。贺问洲眉梢轻折,周身溢出丝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
“舒怀瑾。”
贺问洲嗓音沾着不可控的沙,“坐回去。”
舒怀瑾不肯,“我有话跟你说。”
同他交好数年的挚交好友还在不远处,车上还有舒家的司机,她陡然离他这麽近,潮热而柔软的呼吸几乎快喷洒在他的颈侧,一切显得太过不合时宜。
贺问洲知道她软硬不吃,可她毕竟是女孩子,总不能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将她扔出去,他放缓了语速,“什麽话正常社交距离不能说。”
“我还不是怕司机听到。”舒怀瑾说,“毕竟你也不想让我们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吧。”
“……”
贺问洲有些心梗。
两人分明清清白白,他却说不出毫无关系的话。毕竟他有着她的联系方式,无论起因如何,作为年长她十一岁的兄长,不拒绝,不斩断注定成为过错。
涉世未深的少女,接近而立之年的男人,两者相连,无论换作谁,联想的词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诱骗少女的青春,本不是君子所为。
他甚至想好了待会舒宴清上车时,看到这副景象,该如何解释。万全之策必须即刻想出来。
只见她窸窸窣窣在她的包里翻找着什麽,下一秒,冰凉坚硬的物体就塞进了他怀里。
舒宴清解决完工作上的问题,疾步往这边靠近,舒怀瑾来不及解释,飞速挪回去,装作熟睡的模样。
舒宴清拿出绒毯给她盖上,同後排神色泛冷的贺问洲道:“抱歉问洲,小瑾今天应该累了,待会我先送她回公寓,再送你回去。”
贺问洲:“没事,照顾小朋友要紧。”
半小时的车程过後,贺问洲抵达他在京北的别墅,褪下西装外套後,滚落在地的水豚摆件格外惹眼。三个水豚玩叠叠乐似的,他半蹲下身,捡起来一看,自己倒笑了。这麽丑的东西,套上卡皮巴拉的名字,也就她会买。
舒怀瑾美美地洗了个澡,解锁手机,收到贺问洲发来的消息。
[(图片)]
[什麽东西?]
她擦净指尖的水珠,发了个表情包,[礼物啊]
[作为你借给我西装和伞的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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