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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谁也没再提昨天发生的事情,燕淮绪先让医生给她换了药,依然是一副温和的模样照常给她讲题。
那场风暴好像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除了燕淮绪天天盯着她按时换药。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正轨,可季芜棠心底还是涌现着隐隐的不安。
周一的时候,季芜棠才知道那天庞霖为什麽突然崩溃。
她和陈芯朵中午在学校食堂吃完了饭,正要去午休一会儿的时候,庞霖找了过来。
陈芯朵笑笑,仿佛没发生那件事一样:“你也来二楼吃饭呀?今天中午有蒜香排骨,可惜我们班下课晚了没抢到。”
庞霖看着她们,犹豫了一会儿。
“去操场走走吗?”她主动发出邀请。
陈芯朵看了一眼季芜棠,随後点点头:“好啊,正好消消食。”
“对不起啊,芜棠,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受伤了。”
等走到操场处,她们围着看台底下阴凉的地方慢慢散步。
季芜棠:“没关系,这事过去了,翻篇了,我们都要向前看。”
她怕又引起庞霖的伤心事,主动想要把话题岔开,没想到庞霖却没有顺着台阶下来。
“芜棠,你那天说的对。”庞霖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对着季芜棠和陈芯朵,“一个人如果消失了,就什麽也没了。”
她不甘心,所以她回来了。
“我很感谢你拉住了我,也很感谢你点醒了我,说到底,我只是胆小懦弱的人。”
季芜棠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拍了拍:“说什麽傻话。”
庞霖摇摇头:“联考的时候,我有一科目没有涂前面的准考证号,打铃了我想起来要涂,但是打铃的时候还动笔就是作弊。”
季芜棠当下便明白发生什麽了。
这次联考是真的按照高考的一切规制来严格进行的,为了让他们有高考的危机感,任何流程都不能有松懈。
打铃之後无论什麽理由都不能动笔,动了,被抓到,就是按照作弊处理,成绩无效。
陈芯朵也听明白了,顿时不知道说什麽。
这确实没办法安慰,制度就是制度,现在犯了错有疏漏还能改,到了高考就是真的改不了了。
但是复习了这麽久,一次失误让成绩作废,而且还是四省参与排名的联考。
庞霖一时崩溃,也是能想象到的。
能想象到,却不意味着她们理解庞霖的做法,因为无论什麽时候,生命都该排在第一位。
季芜棠说着:“我们没有办法对你的难过感同身受,所以我没法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对你说一声没关系。”
“但是你可以把它当成一次预警,一场彩虹之前的风雨。你要相信,美好的事物总是藏在暴风雨之後。”
“无论什麽时候,都不要拿生命开玩笑,因为它很脆弱,也很珍贵。”
说到後面的时候,她的语气有些重,不是生气,而是想到了燕淮绪。
这世上还有很多像燕淮绪一样,苦苦挣扎着维系生命的人,他们坚强乐观的迎接每一天的太阳,旁人又还有什麽理由漠视生命?
午後吹来的风仿佛带上了苦味,季芜棠咀嚼到了满嘴的苦涩。
庞霖点点头:“我知道,我不会了。”
“那晚回来,我其实也很後怕,那麽高那麽深,我当时怎麽会敢爬上去呢?”
季芜棠笑了:“别想了,让这场风雨过去吧。”
她不想再想起与燕淮绪的争吵,也不想再戳庞霖的痛点。
事已至此,让它们都随风去吧。
陈芯朵最捧场:“为了庆祝联考结束,我请大家喝娃哈哈吧,喝完都要哈哈哈!”
季芜棠无奈地看着她,笑了,也没打击她的积极性,看着她飞快跑去了小卖部买了一板的娃哈哈。
庞霖等她离开,认真又真诚地说:“芜棠,谢谢你。”
落叶在空中打了个旋,悠悠地飘了下来。
她接住一捧阳光,目光看向远方。
“不客气。”
她能不能,也拽住燕淮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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