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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位高权重,怕是被当作了杀鸡儆猴的靶子,用来震慑朝中其他心怀鬼胎之人。
大门两旁早有不良人等候,待最後的小厮出来,他们齐齐在两侧拉上大门,将黑白的封条拍上。
时府邻着平京最为繁华的西子纺,风光一时引得人人羡艳,如今大梦一场一般,片刻化为泡影。
魏茹目中含着泪,持重地深深看了这座府邸最後一眼。
时漱雪斜她一眼,率先上了马车。
有人终于认出来。
“那不是做了进士的时二公子吗?”
“咳咳,咳咳——”
昏暗无光的厢房,缠绵病榻的老人咳得双目通红,两手死死扣绞着,不知盯着屋顶在看什麽。
宁携玉拧眉,擡手掩住口鼻,俯瞰着他。
自日前,宁庄的身子便直转而下,像风烛残年一般霎时被夺去了光彩,黑发间隐隐透出灰白的光泽。
听到声音,宁庄那睁大的双眼僵硬地动了动,而後定到来人身上:“你赢了。”
宁携玉冷眼看他:“事到如今,你还藏了什麽?”
“你……”宁庄神情一时错愕,问道,“你发现了?”
宁携玉嗤了一声。
宁庄一夜重病,药石难医,他命府医来看,说是思虑过重,没有查出其他病根。
可是宁携玉对如此的反常却熟悉得很,他在西疆时见过的诡异秘术不下百种,不乏比这更为凶险的。
宁庄蓦地笑了,癫狂一般。
“宁携玉,他要来了,你报仇後,终究难逃一死!”
“就是这个他,让你不顾情分地害死了我娘?”
“她看了不该看的,说了不该说的,”宁庄笑得流泪,“刑部判了我什麽罪?杀了我吧。”
“凌迟,”宁携玉答,上下扫视宁庄一眼,“但我会再去禀告,请求让你痛苦地自己走。”
他不再停留,擡履离开。
“看好他,别闹出什麽幺蛾子。”
门外等候的广幢领命,低低地出了口大气。
宁携玉梦中的那抹身影一向娴静少言,从未与人起过争执。
她蓦地慌张不已,又焦急又恐惧,将他朝嬷嬷手中塞,一面喊着。
“快走,快走!”
他穿着薄衣裳的手臂被护甲划出一道又一道血痕,辣辣的痛丝丝沁入骨髓,阿娘却全然不顾,浑然未觉。
她的手又冰又凉,身影霎时化为齑粉。
翌日,有穿着紫色衣裳的老人来家,对着他念念叨叨说着令人费解的话。
宁庄接旨,回过头来,目光寒得很冬至的大雪。
“我的孩子,你安心去吧,阿耶会想你的。”
“我要去哪里?”
“很远的地方,永远不会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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