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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心狠手辣
*
沈清明离开诊疗室後,在走廊上突然见到陆云臻迎面走来。
四目相对,彼此心中都卷起万丈波涛。
陆云臻虽穿戴整齐,但一侧肩膀还是因为疼痛微微塌着。他两日前在医院取出子弹,今日来复查,复检完毕原想去找温凉问点事,却在走廊上碰到了沈清明。
沈清明很快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将他视为垃圾,尘土和空气,这是对他的蓄意报复。
这种眼神比刀子更狠利,陆云臻肩膀的伤口又疼起来,疼得浑身都在抽抽。
他和沈清明擦肩而过,眼看着沈清明就要离开,陆云臻心头忽然便蹿起一股怒火,他拉住沈清明的手,将他摁在走廊墙壁上。
就算只有单只手,陆云臻也能轻易压制沈清明。在他的推力下,沈清明的後背重重地撞在墙壁上,感觉脊骨都快断了。
“沈清明,你什麽意思?!”陆云臻受不了他这种漠视的目光。
“我上次的话说得还不够明白吗?陆云臻,我鄙视你,恶心你,离我远一点!”
现在,他就连靠近都让沈清明觉得毛骨悚然,一想到这双曾经深情望着自己的眼睛看过那麽多残忍的生死,这双曾经温柔抚摸过自己的手亲手葬送过那麽多小孩,他就觉得恶心,连带着恶心自己,觉得自己也是不可饶恕的共犯。
他一字一句都在凌迟陆云臻的心。
沈清明想推开他逃离,陆云臻力气仍大得惊人,他仍能擡起受伤那半边肩膀,用双手死死摁住他的双肩,不让他动弹。
“恶心?你跟我做爱的时候怎麽不觉得恶心?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石岐山的义子,早就知道我是个人渣了吗?”陆云臻的眼睛红得快滴出血来。
他爱沈清明,可是他也得活着,道德枷锁像一捆带着尖刺的荆棘,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要自救,就要转移伤痛。
“你以为你自己是什麽好人吗,沈清明?”他发笑,“你在生意场上干过的肮脏事还少吗?”
“别拿我相提并论!”沈清明虽也不干净,但是没有丧心病狂到像陆云臻这样。
“那些被你暴力并购的,被你抢走客源的,被你整垮公司而导致破産自杀的人少了吗?”陆云臻也把他的罪证一桩桩罗列出来。
只有把沈清明也泼成一身黑,他才觉得自己仍配得上他。
沈清明在他的指控中沉默。
“我们都是渣子,是两条臭虫,这辈子都是要纠缠在一起的,你摆脱不了我的,沈清明!”
陆云臻堵住沈清明的嘴,他想他,想到快要发疯,他也企图暴力征服他,征服这个看不上自己,想从自己掌心跳出去的男人。
沈清明几乎被吻到窒息,口腔里全是陆云臻的味道。
像雄性野兽标注自己的领地,沈清明越逃避陆云臻便越愤怒,越想征服,直至唇齿间都是腥甜的血液,他还是不肯停下来。
这种粗暴的征服性的吻让沈清明觉得万分耻辱,他推不开他,便用手指狠狠抓他肩膀的伤口,陆云臻这才吃痛放松了力道,沈清明从他怀里逃出来,然後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对他仅有的不忍都在这个吻里消磨光了。
“疯子!下次见到你我就替沈玉杀了你!”
憎恨也好过漠视。陆云臻心里痛快了一些。
沈清明气得牙痒痒,抹着嘴边的血,转身离开。被他桎梏那麽久,腿又疼了,走路一瘸一拐。
身後又传来陆云臻的声音,“沈清明,你最好对我客气点,你儿子的命还在我手里呢。”
他恐吓他。他怕他这次离开後真的和他老死不相往来,所以非得找一根纽带将两人捆绑起来。
反正陆云臻烂人做到底了,烂得够透,就不会再无休无止地遭受良心和道德的折磨。
沈清明转身,愤怒而震惊地看着他。他竟然拿沈玉的命要挟他?
他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男人,当时稀里糊涂地和他上床,说好只谈性不谈情,可他在孤儿院为他挡的那一刀让沈清明彻底沦陷,让他放下了所有的防备和警惕,第一次想要毫无保留地爱一个男人,而今他又将那一刀子插进了他的胸口。
“陆总,我觉得应该提醒你一下,你儿子现在爱我儿子,爱得要死,你要是动他的心上人,那你好不容易捡回来的这个儿子,你陆家的独苗也会没的。”他也有要挟他的筹码。
陆云臻看着他愤然离开的背影,笑起来。
两个烂人之间的感情是如此血腥和扭曲,就算像两条毒蛇一样相互绞缠,相互撕咬,但也好过正人君子似的相忘于江湖吧。
*
沈清明一心想和陆云臻恩断义绝,但陆云臻却偏要和他藕断丝连。
几日後的深夜,陆云臻发来微信,“沈清明,我在夜总会,你过来陪我。”
沈清明心头那把刚刚熄下的火又被点燃起来。这人渣竟然还有脸对他呼来唤去。
他本想把他的手机号码拉黑,但是另一条信息来得比他的手速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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