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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六点前回来(第2页)

顾瑾叹了口气,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责备她。相反,她抱着女儿坐到沙发上,对宁檬说:"把剩下的拿来,我陪你一起看。"

宁檬眨了眨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天晚上,当小慕瑾终于入睡後,顾瑾在书房里发现宁檬趴在文件堆里睡着了。她轻轻走近,发现宁檬不仅看完了所有报告,还做了详细的笔记和分析。最上面那份文件的空白处,还画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小爱心,旁边写着"慕瑾今天笑了三次"。

顾瑾静静站了一会儿,然後从衣柜里拿出毯子,轻轻盖在宁檬身上。

第二天清晨,宁檬被一阵急促的哭声惊醒。她跌跌撞撞地冲进婴儿房,发现顾瑾已经在那里,正抱着哭闹的小慕瑾轻轻摇晃。

"怎麽了?"宁檬睡眼惺忪地问。

"有点发热。"顾瑾的声音依然冷静,但宁檬能听出其中的紧绷,"体温38.2度。"

宁檬瞬间清醒过来。她伸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小慕瑾的小脸通红,呼吸急促,哭声也比平时虚弱。

"去医院。"宁檬二话不说开始收拾尿布包,"我去叫车!"

顾瑾却显得犹豫:"可能只是普通发热,先观察..."

"她才三个月大!"宁檬罕见地提高了声音,"这麽小的孩子发烧不能等!"

顾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宁檬会这样坚决。片刻的沉默後,她点了点头:"你去准备,我给医生打电话。"

十五分钟後,他们已经在前往医院的出租车上。小慕瑾的哭声渐渐减弱,这反而让两个新手父母更加担心。宁檬紧紧握着女儿的小手,不停地轻声安慰,尽管她自己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顾瑾表面上依然镇定,但宁檬注意到她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

"会没事的,"宁檬握住顾瑾的手,"儿童医院的李主任是最好的儿科医生。"

顾瑾没有回答,只是反手握紧了宁檬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疼痛。

医院急诊室永远人满为患,但看到三个月大的婴儿,护士立刻优先安排了就诊。李主任是个和蔼的中年女医生,她快速检查了小慕瑾的情况,然後给出了诊断。

"呼吸道感染引起的发热,不算太严重。"李主任的话让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但婴儿免疫力弱,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当小慕瑾被安排进病房,挂上点滴後,宁檬和顾瑾才终于有机会喘口气。宁檬去买水的空档,回来时发现顾瑾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背靠着墙,肩膀微微颤抖。

宁檬轻轻走近,看到顾瑾正用手捂住嘴,压抑着抽泣。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顾瑾哭,即使在最艰难的生産时刻,顾瑾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姐姐..."宁檬心疼地抱住她。

顾瑾没有推开,但也没有回应,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任由眼泪无声地流下。

"是我的错,"她终于开口,声音嘶哑,"我不该那麽早回去工作..."

"不是的,"宁檬坚定地说,"慕瑾只是感冒了,这很正常,每个孩子都会生病..."

"但她那麽小..."顾瑾的声音哽咽了,"她那麽小,那麽脆弱..."

宁檬突然意识到,强大如顾瑾,在面对女儿的病痛时,也不过是一个普通母亲,会害怕,会自责,会感到无助。

"我们会一起照顾好她,"宁檬轻声承诺,"就像我们一直做的那样。"

顾瑾慢慢平静下来,她擦干眼泪,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但当她重新走进病房时,宁檬注意到她的脚步比平时慢了一些,背也没有挺得那麽直。

那一晚,他们轮流守在小慕瑾的病床前。凌晨三点,当宁檬换下顾瑾时,发现她在病房角落的椅子上睡着了,头微微歪向一边,手里还捏着女儿的病历本。

宁檬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把病历本抽出来,却意外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是她们一家三口在满月宴上的合影。照片背面,有一行新鲜的笔迹:"一定要健康长大,妈妈爱你。"

宁檬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小心地把照片放回去,然後俯身在顾瑾额头上轻轻一吻。

"我们都爱她,"她轻声说,"也会一直陪着她。"

三天後,小慕瑾康复出院。回家的路上,顾瑾抱着女儿坐在後座,宁檬从後视镜看到,顾瑾一路上都在轻声对女儿说着什麽,而小慕瑾则抓着妈妈的手指,咯咯地笑着。

那天晚上,当宁檬洗完澡回到卧室时,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份文件。她好奇地翻开,发现是祝氏集团的组织结构调整方案——顾瑾准备设立一个联席CEO的职位,而推荐人选赫然是宁檬。

文件最下方,顾瑾用她一贯简洁的笔迹写道:"我们需要更多时间陪伴慕瑾长大。"

宁檬擡头,看到顾瑾正靠在床头看书,小慕瑾在她身边安睡。感受到宁檬的目光,顾瑾头也不擡地说:"别想太多,只是觉得你最近表现不错。"

宁檬笑了,她爬上床,轻轻吻了吻女儿,又吻了吻顾瑾。

"我会努力的,"她郑重承诺,"为了我们的家。"

顾瑾终于从书中擡起头,月光下,她的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议:"我知道你会的。"

窗外,一轮满月静静悬挂在夜空,温柔地注视着这个小小的丶幸福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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