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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已经当真了,”季松的手从她小衫里退了出来,轻轻抓住了她点在自己心口丶又收回去的手:“好,我答应你。”
“虽说夫为妻纲——但也没必要这麽急。好苗苗,睡觉吧。”
沈禾说好。她背过身不看季松,蜷缩着身体,两手交叠地放在胸口;过了一会儿,沈禾低低叫他:“季松——你睡了吗?”
“没,”季松回得干脆。心爱的女人说了那句话……哪个男人能睡的住啊?先前沈禾背过身去,他就一直盯着沈禾雪白的一片脖颈。
真好看啊,上回在沈家,她伏在自己膝头,也是这样好看。
“那你,陪我说说话。”沈禾又转过身来。她不敢看季松,人却直往季松怀里钻:“子劲,你说喜欢我丶说要我在你……你是不是撒谎啊?会不会变啊?”
季松心说他有什麽撒谎的必要?至于会不会变……怎麽会变呢?她这样聪明漂亮合心意的人可不是到处都是的,他当然会喜欢她。
又想起她身份低微,小时候没少受委屈,就拽着她的手亲了一口:“当然不会。”
沈禾没说话,季松也觉出言语的苍白无力来。想了想,他道:“要不,我把你姓名纹在身上,日後若是变了心,别人瞧见我身上的字,丢面子的倒是我……这样,你总信了吧?”
武人在身上刺青不算罕见,他爹胳膊上还有一处刺青呢。
季松觉得没什麽,沈禾却陡然瞪大了眼睛。她擡头望着他,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今夜……她说这话确实有撩拨季松的意思,但没想到季松会说出这话来。
可季松神色认真,不像是在哄她。
何况……她确实想要。
她怕死,怕死的悄无声息,没有人记得她;要是季松问了刺青,那季松……会永远记着她吧?
沈禾心头一跳,慢慢地笑了:“胡说。”
又开玩笑一样试探着问:“纹哪儿啊?”
“脸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墨刑呢。”
季松似乎毫无察觉,只笑道:“当然是纹在心口。”
沈禾笑着坐了起来。她跪坐着,两条胳膊撑在膝盖前,歪着头望着季松:“那你要纹什麽呀?”
“纹我的名?那多难看呀。”
季松照旧躺着。他笑:“那苗苗说纹什麽,我都依你。”
沈禾笑了:“那还是得纹我——我给你画一颗禾苗吧,我小时候学过丹青,保证好看。”
季松说好:“好了,夜深了,早点睡觉,明天去纹。”
“不要,就要今天,”沈禾执拗道。她起身下了床跑向梳妆台:“你等等,很快的,先别睡。”
沈禾那麽认真,季松只好也坐起身来;等沈禾回来时,季松已经盘膝坐着了。
沈禾笑了,她举了举手里的胭脂小瓶:“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画的画有多好看。”
季松说好,才发现除了胭脂,她手里还有一只细巧的小刷子。
刷子是毛笔形状,不过极其细巧,是沈禾涂口脂时用的——沈禾体弱,连带着气色也差。她不爱浓妆,但几乎日日都要涂些胭脂增添气。
季松说好,沈禾也上了床。她学着季松的样子盘膝而坐,将装着胭脂的小瓷罐放到了腿上,小刷子涂了胭脂就朝着季松的胸膛而去。
屋里没点蜡烛,好在星辉明亮,倒也看得十分清楚;因着天热,季松光裸的胸膛泛着淡淡的红。
沈禾脸颊越发滚烫了。
说来好笑,两人同床共枕许久,这几日她才瞧见他身体是什麽模样——
前几天,他脱了上衣躺在床上,口口声声要她……要她强了他,还要她帮他脱了下裳。
虽说他只是在赌气,两人最後也没有做出什麽逾矩之事;但当时她也气着,明明知道他脱了衣裳,却也无心去看。
仔细说来,这还是沈禾第一次认真观察季松的身体。
季松宽肩窄腰,胳膊粗壮,肩头胸脯前都是一块一块的腱子肉,偏偏腰身劲瘦,特别是有肩头丶手臂做对比,越发显得腰身瘦窄了。
“苗儿久久不落笔,是因着自己不擅丹青之艺,唯恐落笔不佳,被我笑话?还是嫌我长得壮实,被我吓到了?”
男人声音含笑,带着几分戏谑,沈禾忽然不敢去看季松的眼睛——
都不是。
她头一回见男人身体,一时愣住了。
回过神来,沈禾手忙脚乱地抓了笔,慌慌张张地在他心口落笔;因着头一回做这事,沈禾手抖地碰到了季松的胸膛——
他胸膛鼓着,就那样擦到了她的指节。
季松胸膛结实,硬硬地撞在她手指上,粘上薄薄一层湿热的汗。
沾了胭脂的笔杵在他心口,又被腱子肉弹开,落下两道不连贯的胭脂痕迹。
季松低低地笑了。
他越笑沈禾越慌,慌着慌着有些恼,擡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三两下画了株茎叶伸展的禾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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