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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轻轻拽他的袖口。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我撑着床垫慢慢坐直,把散乱的金发别到耳後。言少哲的视线立刻追过来,里面盛着太多我读不懂的情绪。我避开他的目光,转头看向哥哥:“我想喝陈姨煮的甜汤。”
这是我们的暗号——每次我疼得受不了时,就会用这个借口支开他。
哥哥的瞳孔颤了颤,突然单膝跪在床边与我平视:“念红尘。”他很少连名带姓叫我,“你知道我宁可自己引渡,也不会让你——”
“我知道。”我打断他,把额头抵在他肩上,“可我想我们都活着。”
他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言少哲突然开口:“我可以立下武魂誓言。”他指尖凝聚出一缕金光,“此去史莱克,只是治疗,绝不强迫她认祖归宗。”
哥哥冷笑:“你以为我在乎这个?”他一把扯开自己的领口,露出锁骨下方蔓延的黑纹,“看到没?她要是出事,这些黑暗烙印会先要了我的命。”
我震惊地抓住他的手腕。那些纹路我太熟悉了——是替我疏导魂力时被反噬的痕迹,可我从不知道它们已经侵蚀到这种程度。
言少哲的脸色变得惨白:“你们竟然……”
“红尘家的人,从来不用外人操心。”哥哥甩开我的手站起身,“一年。如果黄金古树救不了她,我会亲自来接她。”
我望着哥哥紧绷的侧脸,突然想起六岁那年武魂觉醒後的晚上。当时我痛得睡不着觉,找去哥哥房间大哭,是他把手臂伸到我嘴边说“咬这里就不疼了”。现在他的手臂上还留着我的牙印,像一个小小的丶歪歪扭扭的月亮。
“我跟你去。”我对言少哲说,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但请记住,我姓红尘。”
言少哲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是深深鞠躬。当他直起身时,我惊讶地发现这个明凤斗罗,眼角竟然有泪光。
21
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让我从昏沉中醒来。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无意识间用笑红尘的衣服堆出了一个窝。他的制服丶衬衫,甚至训练时用的护腕,全被我拢在车厢角落,围成一个半圆。最中间是我偷偷从明德堂带走的他的枕头——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金属气息,是独属于他的味道。
言少哲掀开车帘时,我正蜷缩在这堆衣物里,手里紧攥着一枚金色纽扣——那是上次哥哥抱我时,我从他制服上偷偷拽下来的。
“……需要热水吗?”他沉默片刻,问道。
我摇摇头,把脸埋进哥哥的围巾里。
他最终什麽也没说,轻轻合上了车门。
22
夜幕降临时,熟悉的灼烧感又从经脉里蔓延开来。我死死攥着衣角,在混沌中听见言少哲焦急的呼唤,感受到他注入我体内的光明魂力。但这些都比不上哥哥那件宽大的黑色制服所带来的安全感。
恍惚间,我好像回到了明德堂的医疗室。哥哥一边说我“麻烦精”,一边用魂力替我疏导暴走的黑暗能量。
“哥哥……”我不自觉地呓语出声,滚烫的泪水浸湿了衣领。
言少哲的手僵在半空。我知道他在看我,就像许多年前他看着同样倔强的母亲一样。最终,他轻轻放下药碗,回到了车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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