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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one
溯州市步入梅雨季,灰色调的天际像极了仿真的老旧吊灯,摇摇欲坠。
肮脏、充斥着糜烂的贫民窟,四处透着霉腥味。
沈秋渡独自一人走在贫民窟内狭窄的小道上,脚步沉重。
额头滚烫,身体酸软,整个人像泡在白粥里,黏腻无力。
不过沈秋渡早已习惯拖着孱弱的身体,至少能赚到点钱。
他修长却粗糙的手里紧紧攥着的是自己干完一天脏活的十几元纸币,表面甚至生了锈。
在这里,原本就可怜的工作机会,更不会给一个腺体残缺的omega,所以即使生了病,也不会说出口。
想到这,沈秋渡颤了下眼眸,手心不自觉抚上那块被自己特地藏起的角落。
骤然,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洼地的积水溅落一地。
沈秋渡警惕回眸,是自己那个破旧的出租屋旁的邻居。
“沈秋渡!那群追债的人又来你家了,你快回去看看!”
“真是...好不容易休个假,被吵得要死。没钱赌什么,还不如死了算了。”
邻居不耐地臭骂了几句,沈秋渡知道大概率是因为追债的人影响到了他家,这才急匆匆赶来。
在贫民窟里,没有人会突然展露无条件的善意,能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当邻居看到沈秋渡弱不经风、面色苍白的模样,只是嫌恶地皱着眉。
“你快些回去吧!一个omega还天天在外面晃...”
“让你爸别再赌了!追债的人再来一趟,就别怪我们这些做邻居的无情了!”
沈秋渡沉默着点了点头,过度的劳累加上潮热的天气,嘴唇里多了点铁锈味。
他没去管,一股劲地往回走。
浓烈的血腥味、破碎四散的酒瓶碎片、倒地不起看似陷入昏厥的赌鬼。
即使在心里设想过,却还是让沈秋渡心里一沉。
那群追债的人似乎就在等待沈秋渡落网,粗壮的棒子抵住大门,原本瘦削的身骨更显落魄。
沈秋渡一向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走到捂嘴哽咽的母亲身侧,眼神直接略过一旁的父亲,眼底一沉,“他又欠了你们多少钱?”
那人竖了个手指,没有说话,眼神像是看个笑话。
沈秋渡从抽屉里掏出一张存折,那是他日夜不断打工存来的钱,一千块。
“这里是一千块。”
“啧,谁他妈和你说的一千?”那人鄙夷地将存折撕碎,嫌恶地站起身发狠地踢了下倒地的赌鬼,“是一百万!你这个好好父亲全给输光了!”
一百万。
把他买了恐怕都值不了这个钱吧?
“你不是说..不会再赌了?”
沈秋渡压低声音,拼尽全力才说出这一句话。
地上的男人像条狗一样快速黏了上来抓住沈秋渡的裤脚,咒骂自己,不停道歉。
“对不起秋渡,对不起,但都是那些人逼我的!再帮我一次,就一次...我以后绝对不赌了!”
追债的人没工夫看这场亲情戏,啐了一口,眼神在沈秋渡的面颊上停留了几分。
“怎么,有脸借没脸还啊?”
“那你想要什么?”
沈秋渡侧过脸,默不作声地将母亲护在身后,抬眼打量起这群人。
他察觉到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也习惯了这种打量。
沈秋渡很小就知道,自己这副长相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可惜他在贫民窟,一个没点实力的omega可能就遭到毒手的地方。
这里多的是没钱买抑制剂的劣质alpha。
沈秋渡扫了一圈,都是alpha,武力值远在他之上,根本没办法硬来。
男人冷哼了一声,在这屋里懒散地转了一圈,眼神瞟见那桌上廉价的抑制剂,挑了挑眉,“omega?”
沈秋渡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巨大的不安压在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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