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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渡听到后头,心却慌乱了几寸。
虽然知道温降初说的这些话都是假话,是用来掩盖将沈秋渡作为载体的真相。
可这样的环境下,他没办法做到波澜不惊。
狭小的书房、紧贴的肌肤、看似真情带着哭腔赋话语,还有在耳边不断唤着的他的姓名。
一切的一切,都成了欺瞒沈秋渡的罪魁祸首。
就连他自己,也成了唯一的帮凶。
沈秋渡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谁说的?”
“谁说你不厉害、不勇敢的?”
“眼泪是弱者的象征,他们都这么说。”
“他们又是谁?一群神经病,放屁的话你也听吗?”
“眼泪才不是弱者的象征,那只是他们没办法流泪的借口。”
“能肆无忌惮地哭泣,本身就是天大的幸运了。”
因为有些人,都没有机会放声大哭。
沈秋渡示意温降初坐到座椅上,自己则靠在桌前,对上他的瞳孔,弯下腰,凑近温降初的眼眸,凝着他眼角残余的泪水,喃喃道:“眼泪...是最纯粹的琥珀,更是英雄的化身。”
“温降初,你是选择听我的,那是听那些人的?”
“当然是秋渡的!”
温降初毫不犹豫地回答,宽厚的掌心覆在沈秋渡冰凉的手背上,小心翼翼地摩挲着。
沈秋渡轻笑了声,突然听到温降初开口问道:“可是秋渡,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见到你哭过。”
“我不会哭。”
是真的不会,学不会。
唯一一次哭泣,是在那年的台风天。
如今,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
温降初沉默了会,趁沈秋渡不备,轻松将他拎到自己怀里,面对面着。
“温降初,你做什么?!”
沈秋渡被吓了一跳,双手下意识撑住他的胸膛,挣扎着想要离开,可坐在温降初膝盖上,他的双脚都没办法够到地面,更别提逃跑了。
温降初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可是这回,他却用干净的手指擦拭了点,小心抹在了沈秋渡的面颊上。
就仿佛他也哭泣了一般。
“你...你做什么?!”
瘦小的身子根本抵不过温降初稍微用力的双手,沈秋渡只能眼睁睁看着温降初低下头,将他再度拥进怀里。
他们的面颊互相贴靠着,一时分不清究竟是谁的心脏声如此剧烈。
“其实,哭也不好受的,留在脸上干巴巴的,可难受了。”
沈秋渡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受了,他安静下来,乖乖待在温降初怀里。
他知道温降初是在安慰他,便也顺着他的话开口:“好啊。”
“那以后温降初,你来替我哭吧。”
“我不能流的泪,不能说的苦楚,都由你来吧。”
*
当梁叔带着医生和徐昼野匆匆赶回来打开书房门的时候,只看到一直陷入黑暗的书房,第一次打开了窗帘。
屋外的路灯透进,正中央的座椅上,两人睡得正熟,温降初紧紧抱着沈秋渡,而沈秋渡也安稳地坠着双腿,手搭在温降初的肩膀上,呼吸平缓。
“徐少爷,你说的那些话...其实也没那么准确,不是吗?”
徐昼野冷眼扫过,面色不虞,“可是结果,总不会变的。”
他的视线落在沈秋渡的身上,随后便离开了这里。
只是在路过沈秋渡屋子的时候,下意识瞥了眼垃圾桶。
二楼又重新安静下来,只是沈秋渡屋内的书桌上,多了一张照片。
轮廓模糊,但能看出,是沈秋渡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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