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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第一章

“何笑，我必须去阻止创世计划。”

“何笑，别管我，快！快跑！”

“何笑，对不起，我要先走一步了。”

“何笑，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一定好好护着你。”

“何笑？何笑！何笑——”

窗外雨丝斜织，玻璃蒙着层薄雾，把整个世界晕成一片模糊的水色。

何笑转着咖啡勺，褐色涟漪晃得像十年前的旧念头。那些被他刻意压在心底的碎片，正顺着雨声一点点浮上来。

“何笑，你怎麽了？脸色不太好，谁欺负你了？跟彻哥说，彻哥给你出头！”

“彻哥，你听说那个清理计划了吗？他们说……”

“何笑，有些事我现在没法告诉你。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嗯……我明白的，彻哥。”

店里静得能听见爵士乐的鼓点滚过空气，混着雨打梧桐的簌簌声，把窗外行人都隔成了默片里的影子。

“先生，先生！”

一声怯生生的呼唤撞碎寂静。何笑擡眼，见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戳在桌前，围裙上别着只毛绒小熊，圆滚滚的耳朵沾着点咖啡渍——这破习惯，倒和记忆里的某人如出一辙。

当年那人就爱把这种小玩意儿别在显眼处，说“看着能让人心情愉悦”。明明是清冷性子，偏要在他面前装得鲜活，现在想起来，倒有些好笑。

“何笑，你看，这几块方糖这样摆，像不像个笑脸？”

“何笑，你看这个小熊是不是特别可爱，和你一样。”

“何笑，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了。”

“何笑，我会保护你。没人再会欺负你。”

何笑的目光在小熊上顿了半秒，眼底晃神快得像雨落即融。

“有事？”

少年往吧台後瞟了瞟，似在确认什麽，那道目光里藏着灼人的渴求。

终是叹了口气，红着脸递过封浅米色的信，上面压着朵褪了色的勿忘我。

“之前在这儿的一位先生，让我给您。”

说完溜得飞快，路过吧台时撞了下帘子，被里面的人用肘顶了下腰。

何笑捏着信封凑到鼻尖——鸢尾混着雪松，清冽里带点甜，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记忆里。

那年冬天，瑟瑟发抖的他，在黑夜里，抓住了那人的衣角。

“你……能不能……带……带我走。”

“为什麽，给我一个理由。”

“我……我不知道……”

“好，我带你走，以後你就是我沈彻的弟弟了。”

“谢……谢谢。”

吧台後，那道透过帘缝的视线忽然顿住，像在等他有什麽反应。指节泛白，显然攥得很紧。

得，是他那十年没散的味儿，没错了。

可彻哥，这一次你打算怎麽做呢？

何笑盯着信封看了半晌。他知道帘後有人，那道目光从他坐下就没移开过，带着点生涩的急切，像在确认什麽。

拆开信封时，吧台後传来少年压低的气声：“沈彻！别往前凑了！你要把我挤出去了！！”

何笑的指尖顿了顿，嘴角勾出抹极淡的弧度。

——彻哥，十年了，还是没变。

递信加偷看这套，真是傻得可爱，只是为什麽这次你的眼神，似乎比上一世更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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