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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第2页）

熟悉的声音像道惊雷劈进赵磊混沌的意识。

他看着何笑带血的後腰，看着牧危不顾一切的冲锋，突然想起出发前自己的犹豫——他甚至怀疑过这些夥伴，可他们却在最危险的时候，为他闯了进来。

“磊哥！”周扬在混乱中悠悠转醒，看到赵磊被三个黑衣人缠住，立刻催动催化异能。

淡金色的光芒顺着赵磊的手臂爬上肩头，像道暖流冲开意识海的阴霾。

他的数据异能陡然暴涨，那些原本晦涩的意识轨迹变得清晰无比：“周扬，锁死他们的意识频率！”

“好！”周扬咬着牙集中精神，那些黑衣人的动作在赵磊面前变得迟缓。

赵磊抓住机会，意识化作利刃直刺为首者的精神核心，对方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面具裂开条缝，露出底下清道夫特有的鹰形纹身。

“原来真是你们。”赵磊声音冰寒，镜渊异能全力运转，将剩馀黑衣人的意识轨迹全部投射在空中，像张发光的网。

他终于彻底清醒——所谓“保护在意之人”，从来不是妥协，而是与夥伴并肩作战。

牧危和何笑顺着轨迹精准出击，配合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牧长青踹开侧门冲进来时，正好看到王风风用能量炮把最後一个黑衣人轰在墙上：“靠！又被你们抢了人头！”他嘴上抱怨，眼神却飞快扫过王风风，确认对方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周扬扑过去抱住赵磊的胳膊，眼泪啪嗒啪嗒掉在他手背上：“我……我好怕……”

刚才意识海被撕裂的剧痛还没散去，可看到赵磊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突然就什麽都不怕了。

就如当时仓库他被绑架时，对方护在他身前一样，只要有他在，他那无处安放的心就有了落点。

赵磊身体僵了僵，擡手笨拙地拍拍他的背。三年来第一次，那些关于牺牲的噩梦好像淡了些，掌心传来的温热比任何意识屏障都更让人安心。

“喂喂，现在可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候。”牧长青踢了踢地上的青铜面具，“这玩意儿里有自爆装置。”

赵磊立刻回神，将周扬护到身後，镜渊异能探入面具内部。

半分钟後，他捏断根细细的导线：“搞定。”

【啧啧，刚才某人意识海波动跟坐过山车似的。】牧危的意识海里突然响起小智的声音，【一会儿想叛变，一会儿想同归于尽，最後居然还能悟出‘夥伴可贵’的真理，不愧是你啊镜渊大佬。】

牧危有点受不了这个聒噪的智脑分身。

赵磊握紧了周扬的手。

刚才的混乱里，他清晰地感知到夥伴们的意识——牧危的决绝，何笑的冷静，甚至牧长青藏在暴躁下的关切，都像光一样照进他封闭已久的心。

清理现场时，牧危看着赵磊的亲密度面板从今早暴跌到59，此刻又一路飙升到了95，红色数字在视网膜上闪了闪。

他转头看向正在给周扬处理伤口的赵磊，对方眉眼间的冷硬似乎柔和了些，连给周扬擦药的动作都放轻了。

“看来，有些人终于肯把心打开了。”何笑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後腰的伤口已经用止血凝胶处理过，脸色还有些苍白。

牧危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微凉的温度：“我们都一样。”

就在这时，牧危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牧父”两个字。

他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牧父难得有些急促的声音：“小危，回家一趟，有急事。”

挂断电话，牧危看着面板上牧父那一栏不知何时已经变成-60的亲密度，眉头微蹙。这个数值，和当初的常笑笑一模一样。

“怎麽了？”何笑察觉到他的异样。

“没什麽。”牧危将面板关掉，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看来，有些藏在暗处的人，终于要忍不住露面了。”

夜风吹过废弃电台的窗棂，带着铁锈和硝烟的味道。

远处的城市灯火璀璨，谁也没注意到，那枚被周扬踩碎的银色耳坠碎片里，还藏着个微型摄像头，正将刚才的画面悄无声息地传向某个未知的终端。

而赵磊看着身边说笑的夥伴们，第一次觉得，这趟浑水，闯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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